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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48:32 作者: 二恰
沈鶴之適時的低聲嘶了一聲,就見秦歡的心虛更盛,他面上一副虛弱又可憐的樣子,口中卻在說著沒事,「一點小傷而已,真的不疼,況且我如今也沒人喜歡,沒人在意,便是疼死又何妨。」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的耳熟呢?
秦歡這人最是吃軟不吃硬,方才沈鶴之來硬的,她就算拼得兩敗俱傷也絕不低頭,這會看到沈鶴之可憐巴巴的示弱,又忍不住的有些心軟。
即便真的不喜歡了,可那八年的養育之情,卻不是三言兩句就能算清的,秦歡咬著下唇終於肯好好說話了。
「贖罪倒是不必了,你,你做了壞事,我也劃傷了你,今日之事就算是兩清了。從此刻起只要你不許再提,我便當方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阿妧說哪件?若是喜歡你這件,恕我辦不到。」
秦歡本就熱得發紅的臉愈發的紅了,恨不得立即去堵上他的嘴,他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明明不這樣啊。他怎麼能把喜歡一直掛在嘴邊,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沈鶴之,你怎麼這般不害臊,你是我舅舅啊,永遠都是!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
她身上的衣服是繡房新做的夏衣,顏色和樣式她都很喜歡,特意穿了回去給姚氏看的,誰想到才穿了一天,就被撕壞揉皺了,根本就沒法穿沒法看。
她也不能喊婢女進來,但凡被人看見,她和沈鶴之的臉可都不能要了。
沈鶴之被凶了,卻依舊掛著淺淺的笑,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再喊一聲,我喜歡聽。」
「你是不是發病了,你快出去啊。」秦歡露在外頭的耳朵尖都紅了,恨不得這就把人給趕出去,好在沈鶴之知進退,不敢真惹惱了她,聽話的捂著自己受傷的手退到了外間。
他往外走時秦歡也沒有動彈,直到確定他不會進來,才動作飛快地換下舊衣服,看著地上的那團破衣服,有些苦惱該怎麼辦。
她若是帶回去,肯定會被蘭香發現的。想不出來怎麼解決,乾脆留在這裡,反正是他闖出來的禍,就讓他自己煩惱吧,她理了理衣衫,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往外去。
沒想到剛走到外間,就看到沈鶴之坐在椅子上,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才看清他是在敷藥。
身旁也沒個下人,他脫了半邊的衣衫,露出受傷的臂膀和胸膛,正在緩慢地單手上藥。
沈鶴之傷的是右手,傷口有些長,位置又偏上,上藥的姿勢顯得有些笨拙,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有種他很可憐的感覺。
堂堂太子傷了手,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還要自己艱難的上藥,秦歡雖然猜到,他可能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事,又或是故意做給她看的,但還是走了過去。
誰讓這傷是她捅出來的呢。
沈鶴之知道她一定會過來,才會挑在此處上藥,傷藥被不客氣的奪了過去,傷口已經簡單的處理過,但依舊狼狽。
秦歡本是不會處理傷口的,全靠了不斷受傷的沈鶴之,讓她如今駕輕就熟,可以面不改色的將傷藥塗抹好。
「又麻煩阿妧了。」
「舅舅受傷,作為小輩上個藥何來的麻煩,倒是辛苦舅舅,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秦歡故意的刺她,誰讓刺沈鶴之總拿傷來演苦肉計,一樣的招數用多了,當然不管用。
沈鶴之卻當聽不懂,依舊揚著嘴角在笑,反倒把秦歡笑得沒脾氣了,她以前怎麼不知道這人如此的無賴。
「南越公主此次是來尋親的,她是南越皇帝來大朝朝貢時與一女子生下的孩子,她生母留下孩子後,就消失了,這次是專門借著榮安和親的事,進京尋母的。」
秦歡的動作頓了頓,也不過是一瞬的走神,很快又回過神來,為自己之前的吃乾醋而懊惱,咬了咬下唇有些賭氣地道:「這是你們朝堂的事,與我何干,我又不知道什麼公主不公主的。」
聽說她是來尋親的,又忍不住道:「天下男子果真都不是好東西,見一個喜歡一個,走到哪兒便把孩子留到哪。除了我爹爹。」
本來還想說伯父和李知衍,想到當初秦逢德也是養了外室,鬧得家宅不寧,如今李知衍又搞出來一個什麼徐姑娘,實在是讓她生厭。
越發的覺得不嫁人是件再明智不過的事,還不如躲進桃花塢,清淨自在。
「阿妧沒問,是我閒得慌,非要說與阿妧聽。我只是想告訴阿妧,不會有什麼公主出現,也不會有人趕你走,太子府永遠都是你的家。此刻我若說自己與其他男子不同,阿妧必定是不信的,說還不如做,阿妧以後自是明白。」
話已至此,秦歡也沒什麼好羞的,乾脆抬頭看他:「即便公主是來尋親的,可與你娶妃也不衝突。公主長得貌美,況且那日在周家,我分明看見你與她相談甚歡。」
還說什麼與別人不同,她看他就是打好了算盤,真當她好騙。
不知是不是被她所戳穿,沈鶴之愣了愣,而後暢快的笑了,不是平日那種淺淺的淡笑,而是真的眉眼都帶著笑。
「舅舅,你笑什麼啊,你別笑了!」秦歡被他笑得臉都跟著紅了,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何好笑的,但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那日我是帶她去找周淮問事情,她作為感謝,說要送我只南越軍中養的獒犬,據說威武兇猛生人不敢近身。我說不了,家中養了個小孩兒,怕凶,不養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