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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10:31 作者: 嚴頌頌
    他站在媽媽的墓前,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反而很卑劣的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脫和輕鬆。

    「我逃避了好幾個月,」許珝輕聲說,「一直渾渾噩噩,終於有一天決定振作起來,想要好好走完剩下的半輩子,只是因為多喝了點酒,一覺醒來就到了你的世界。」

    許珝當過很幸福的小孩子,那幾年短短的時光,是再怎麼渴望也回不去的日子。

    可到了這個世界,竟然有祁硯旌這種人,願意寵著他包容他,讓他再一次嘗到甜頭,可以沒羞沒臊的躲在他懷裡當小孩子。

    一切都美好得像夢一樣。

    「以後不會了。」祁硯旌輕輕拍著許珝的背,「你以後都不會再吃苦,這個世界有很多很多喜歡你的人,不因為任何理由,只是單純的喜歡你,不要再難過了。」

    許珝搖搖頭,「沒有難過,我就是……突然夢到那些有點害怕,現在沒好了。」

    他的前半生聽起來像一部短暫的悲慘世界,但分布到整個二十年其實並不緊湊,甚至經常顯得平淡。

    但人很多時候,往往就是被人生中那些漫長、瑣碎、又壓抑的一分一秒拖垮,磨平稜角,變得黯淡無光。

    許珝其實不是個悲觀的人,他一直在很努力的生活,努力把過去的悲劇消化好。只是那場夢鏡將所有絕望的瞬間匯聚在一起,才會讓許珝短暫的崩潰。

    幸好祁硯旌的懷抱溫暖有力,身上的味道也足夠令人安心,許珝儘快調整好情緒,他不喜歡帶給身邊人太多負能量。

    祁硯旌能感覺到許珝不再發抖,身體也軟下來,乖順地靠在自己身上,他摸摸許珝臉:「不用怕,都過去了。」

    許珝垂著眼點點頭,睫毛還濕著,祁硯旌愛惜地吻了吻他的眼睛。

    許珝睫毛一顫,抬眸看他,咫尺的距離很容易讓氛圍變質,祁硯旌自然地、不作任何設想的親了親許珝的嘴唇。

    一觸及離,卻比纏綿更令人心動。

    祁硯旌有意識想讓許珝從低落的情緒中出來,沒再繼續上一個話題,拐了個十萬八千里的彎。

    他捏著許珝的耳垂,狀似無意地問:「所以你什麼時候才能答應我呢?」

    許珝能體會祁硯旌的用意,笑了笑,順著他的話道:「說過了,看你表現。」

    祁硯旌彎起眼眸,湊近許珝耳語:「那可以再親一下嗎?」

    許珝耳尖一顫,逐漸變紅。

    沒有反對,就是同意的意思。

    祁硯旌抱著許珝,加深了上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一時間空氣都變得潮濕黏膩,許珝渾身滾燙,不知道是發燒燒的,還是被祁硯旌親的。

    他只能任由意識逐漸混亂,迷失在越來越稀薄的空氣里。

    門外響起腳步聲,許珝蹙了蹙眉。

    「叩叩——」

    有人在敲門!

    許珝驀地睜開眼。

    「許珝,許珝你醒了嗎?」張暢的聲音隔著門穿過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另外幾個人在說話。

    「我給你帶了飯,我進來了?」

    !!!

    許珝一驚,連忙想推開祁硯旌,可祁硯旌不知道突然抽什麼瘋,就是不鬆手。

    他一邊托著許珝打吊針的手,免得跑針,一邊維持原來的姿勢抱著許珝,兩人力氣懸殊過大,許珝又還在生病,毫無還手之力。

    眼見著張暢要進來了,祁硯旌再親了他兩口才終於鬆手。

    許珝刷地躺進被窩,捂住被親得通紅的嘴唇,惡狠狠瞪祁硯旌一眼,「加一個月!」

    祁硯旌一愣,隨即噗嗤笑出聲。

    他把許珝追到手的時間,又因為不知節制而被迫加長一個月。

    但祁硯旌不在意,他和許珝相處到現在,該辦的事都辦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一項,而那一項對體力要求比較高,祁硯旌從來不心急,等許珝養好身體再說也不遲。

    「可以。」祁硯旌笑著,答應得十分爽快。

    他起身理了理衣服,上前打開病房門,張暢後面還跟了閆崇平和岑槐。

    「哎呀閆導您說您這麼客氣幹嘛,來就來還帶什麼果籃……」張暢的大嗓門瞬間充斥病房。

    閆崇平跟祁硯旌點了點頭,把果籃放到許珝床頭,「看病人怎麼能空手來,禮節問題。」

    「您太客氣了。」

    「要的要的。」

    兩人一路互相客氣,根本沒發現空氣里殘留的異樣氛圍。

    岑槐搬了張椅子過來:「閆導您坐。」

    閆崇平笑笑:「謝謝小岑。」

    岑槐擺手:「您說哪裡話。」

    張暢一路都著急忙慌的,見了許珝晃晃手裡的保溫壺:「小珝我給你帶了鯽魚粥,燉得爛爛的,裡面刺我和岑姐仔細挑過絕對沒有,你放心喝啊!」

    「還有網上的事都處理好了,你什麼都別想,安心養病。」

    閆崇平也從兜里摸出個小東西:「來小許,說過要給你的。」

    他手上是一張光碟,透明外殼上貼了張白紙寫著《山嶺》,許珝當即反應過來是閆崇平說過的花絮。

    「好多年前的影像了,只有光碟,你住院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

    許珝眼睛一亮,連忙道謝撐起身體想拿,起了一半又慌亂地拿被子捂住嘴巴。

    到這一刻,嚷嚷半晌的張暢才發覺不對勁:「小珝你咋了,捂著幹嘛,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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