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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10:31 作者: 嚴頌頌
    「對了,今年還有岑姐一起,我們可以去她家,你不是還沒看過他兒子嗎,正好去看看,小朋友可好玩兒了,許珝?」

    許珝轉身,不再讓張暢看到自己糟糕的臉色。

    他原來是個孤兒。

    孤兒還說打電話,跟誰打?打到陰間去嗎?

    他又想起祁硯旌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和裡面不曾掩藏的訝異神色。

    「許珝?」張暢想來扶他,被推手擋掉。

    「沒事……」

    許珝大腦空白,僵硬著身體想往前走,抬腿的瞬間腳下驀地一軟,沒有任何徵兆直愣愣的往下跌。

    張暢大驚失色想拉他也為時已晚,只能眼睜睜看許珝跪了下去,膝蓋砸在地面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第36章 發表

    許珝最終還是沒能參加那場直播。

    祁硯旌得到消息時直播已經開始, 他不得不耐下性子跟完一個多小時的直播,再急匆匆地趕回酒店。

    房間裡,劇組的隨行醫生替許珝處理膝蓋的傷, 張暢圍在床邊轉悠, 神情又急又憂。

    厚重的遮光窗簾被拉得死死的, 只有頭頂吊燈的柔光均勻的鋪灑下來,許珝後背墊著兩個枕頭, 支著額頭懶懶地半躺在床上,神色平靜, 似乎對自己膝蓋的傷毫不在意, 甚至異常困頓。

    祁硯旌走進一點, 就看到許珝腫起來的膝蓋, 白皮膚上出現任何雜質都相當顯眼,更不用說現在這種腫脹充血的樣子,仔細看還能發現一點紫痕, 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青紫起來。

    許珝身上似乎就沒有真正好過的時候,每當舊傷快養好了, 不多久一定會添點新傷,祁硯旌只要想到這些, 心裡就壓不住的煩悶。

    他暗暗調整了下呼吸,低聲問醫生:「怎麼樣了?」

    「還好,」醫生扭頭看到祁硯旌, 起身擦了擦手, 說:「有點挫傷, 但沒傷到骨頭, 不算嚴重, 這兩天按時擦藥, 少走動減少受力,消腫後就沒什麼事了。」

    祁硯旌頷首:「謝謝。」

    他朝門口的高平抬了抬手,高平立刻會意,笑著道謝送醫生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房間裡安靜下來後,祁硯旌在許珝床邊坐下,看了眼他光溜溜的長腿,不動聲色拉過被子蓋在上面,「怎麼摔成這樣的?」

    從祁硯旌進門,許珝就沒敢和他對視。

    怎麼摔的?

    純粹是被嚇的。

    除非祁硯旌不知道他是孤兒,不然直播前化妝室里那段話,就是徹底讓他了露餡。

    家境這種事即便網上找不到,但以祁硯旌的能力,真想查就是分分鐘的事,而祁硯旌當時看他的眼神,許珝總覺得他應該是知道的,並且也猜到自己已經換了個芯子。

    穿書聽起來太離譜,不管怎麼解釋都容易顯得像個神經病,許珝本來就因為缺覺困得不太清醒,現在更是提不起精神面對祁硯旌。

    他只能迴避和祁硯旌的接觸,不太自然地偏過頭看張暢:「看吧,我都說了沒事。」

    祁硯旌剛伸出手想摸摸許珝的臉,就被躲開,還十分刻意地忽視他的存在,只和張暢說話。

    祁硯旌手停在半空頓了頓,緩緩收回。

    張暢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氛圍,疑惑地看了看祁硯旌。

    祁硯旌沒說什麼,只問:「他為什麼會摔?」

    「我也不知道啊……」張暢猶豫了會兒,忽略掉許珝家庭的部分,把大概情況掐頭去尾地說了一遍。

    祁硯旌靜默片刻,手掌隔著被子輕輕覆在許珝的膝蓋上,柔聲問:「疼得厲害嗎?」

    這下許珝就是再想迴避也不能了,他垂著眼帘,小聲道:「沒什麼感覺……」

    祁硯旌一聽神色便有些不悅,腫成這樣怎麼可能沒感覺?

    「你還說呢?!」張暢又急了,立馬來到祁硯旌身邊帶了點告狀的語氣:「你都不知道當時磕下去那聲兒有多大,我聽著都覺得膝蓋骨要碎了,偏偏他硬說不痛,我要背他也不讓,自己走回來的!」

    「要不是我攔著,他還準備連醫生都不看了直接睡覺,祁老師你評評理,他都是些什麼臭毛病!我慣得他!」

    祁硯旌越聽臉色越沉,很想加重手上的力道讓這個不知道痛的小混蛋吃點苦,但一想到許珝沒拆鋼針之前痛得發抖樣子,又什麼氣都生不起來了,只能嘆息著摸摸許珝的膝蓋:「確實慣壞了。」

    許珝:「……」

    許珝實在招架不住眼前兩尊大佛,瞪張暢一眼:「你能不能閉嘴?」

    「你讓我閉嘴?」張暢不可思睜大眼:「你以為我想管你啊,那你倒是把自己看好啊!我才二十多歲就活成個老媽子,我願意啊?」

    他越說越痛心疾首:「我爸說我現在叨叨比我媽都多,一直帶我打遊戲的小侄子也嫌我話多不跟我玩兒了,我成天帶孩子一樣帶你,都他媽步入中老年了!許珝你欠我的拿什麼還?我要氣死了!」

    許珝被說得一愣一愣,不知道原來自己小助理情緒這麼大。

    「我……」他想了想,小心道:「拿工資還?漲工資?」

    祁硯旌眼瞧著此言一出,許珝那個氣得臉色漲紅胸膛起伏小助理眼睛一亮,頓時呼吸都通暢了,不由偏過頭低笑起來。

    「那什麼,」張暢抹了把臉,「漲多少?」

    許珝忍笑:「百分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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