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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10:31 作者: 嚴頌頌
    許珝人都傻了。

    祁硯旌身上好好穿著件白色純棉T恤,不僅衣服,腿上都是條黑色居家長褲,比許珝自己洗澡後都包得嚴實。

    他懶懶倚在門框上,一手還握著許珝的手腕,好整以暇地注視著他:「騷什麼?」

    許珝五指收緊,足足冷靜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維持淡然的聲線:「我以為你又沒有穿衣服。」

    他抬眸和祁硯旌對視,眼尾微挑:「你昨天不就那樣嗎?」

    祁硯旌鬆手,抱著胳膊若有所思點點頭:「對,昨天看你都沒什麼反應,還以為你很能適應,原來不是嗎?」

    「你!」許珝一哽。

    祁硯旌見他腮幫子微微鼓起,是又要生氣的樣子,總算笑起來拍拍他的頭頂:「好了,不逗你了,以後都好好穿衣服。」

    昨天捆著浴巾在許珝面前晃了三遍,冷靜下來後祁硯旌就有些後悔了,懊惱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幼稚的舉動。

    即便都是男人,但以那種形象出現在對方面前也相當的唐突不禮貌,甚至可能會嚇到許珝。

    深刻反思後,祁硯旌在今天洗澡前,特意準備了得體的服裝,沒想到許珝是真被嚇得不輕,直接不敢睜眼看了。

    但他捂著眼睛縮在門邊嘴硬裝凶的樣子,又不可控制地激發了祁硯旌深埋在心底的惡趣味。

    他不得不一邊心有愧疚,一邊肆無忌憚地逗弄許珝,趕在真正把人逗生氣前,順毛安撫。

    許珝被臭男人摸著腦袋,懷疑的目光毫不掩飾。

    他上下打量祁硯旌身上的男德套裝,但願他能記得自己的話,以後都好好穿衣服。

    「行了,」許珝擋開祁硯旌的手,「起開吧,我要洗漱了。」

    他說著往裡走,腰卻突然被祁硯旌環住往後拖,在祁硯旌手臂的力量下,跌跌撞撞地後退。

    許珝毛徹底炸了:「你又抽什麼瘋!」

    祁硯旌半抱著許珝,輕而易舉將他拖到沙發上坐下,手按在他頭頂:「穿鞋,裡面地很濕。」

    許珝一愣,因為生氣全鼓起來的臉頰一時找不到出氣口。

    祁硯旌好像是為他好。

    地濕的話容易跌倒。

    受傷就會影響電影的拍攝進度。

    半晌,許珝頭毛軟乎下來,手指揪著沙發墊的流蘇,悶悶地哼了一聲:「……哦。」

    ·

    今天的戲需要出外景,是許珝和祁硯旌的第一場對手戲。

    吃過早飯後,兩人一起去了片場,氛圍還算和諧,只是隱隱瀰漫著一絲尷尬。

    導演閆崇平比他們早到了一點,正在看高空鏡頭裡光替的走位,見他倆過來,招了招手。

    閆崇平臉型偏長,天然一副嚴厲的長相,不說話時目光銳利很能震懾人。

    祁硯旌跟他合作過多次,早已是老熟人,落座時還說笑了兩句,許珝則老老實實問了好,才在閆導的左手邊坐下。

    「等下從這裡開始,」閆崇平不愛說廢話,指著監視器直接講戲:「小許站在第二根柱子邊上,群演會從右邊跑過來,你就往前沖,撲他身上,兩人一起往地上倒。我們機位在這邊,你注意仰著點兒。」

    這場戲拍的是祁硯旌飾演的刑警盛陽追捕逃犯,許珝路過見義勇為的內容。

    「你當時只以為是個普通的小偷,見周圍有人尖叫沒多想就撲了上去,沒想到後面馬上追出另一個人,給犯人銬上手銬,你才知道原來連刑警都驚動了。」

    閆崇平繼續說:「你這時候正在籌劃犯罪,和刑警隊長打上照面不是件好事,所以這裡有點內心戲,要慌一下然後儘快調整,用小老百姓遇上大事兒的無措來掩飾真正的煩躁和不安,能明白嗎?」

    許珝點頭:「懂了。」

    「好,」閆崇平又看向祁硯旌:「你沒什麼事兒,聽見我喊就衝出來,把小許拎開給群演銬手銬,動作利索點。」

    「行。」

    外景條件不比棚拍,一切從簡,許珝和祁硯旌兩人將就著坐在原地,等化妝師提著箱子來補妝。

    十五分鐘後,場記打板。

    正午土路日光灼眼,一名黑衣男子跑過,帶起滿地塵土,也引得周圍提菜籃子的女人們驚聲尖叫。

    「抓住他!」

    「別讓他跑了!」

    「快!」

    千鈞一髮之際,路邊的許珝甩掉手裡的老冰棍,縱身撲向男子,兩人一同重重摔向地面,都被揚起的塵土蒙了眼。

    許珝眯著眼睛死死錮住男人的手臂:「偷東西了?」

    「艹!」男子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那麼瘦偏偏力氣那麼大。

    「我沒偷!」

    「沒偷別人追你幹嘛?」

    「艹,老子,」眼瞧著後面的追捕聲越來越近,男子牙都要咬出血,「你他媽起開!」

    許珝依舊死死壓著男子,說什麼也不挪動。

    身後腳步逐漸清晰,下一秒,他後衣領被攥住,那人力氣極大,直接把他扔到一旁的地上,動作間還不給地上的男子任何逃脫的餘地,從後腰摸出手銬,擰著男子的胳膊,「啪」地一聲拷起來。

    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是派出所的?」

    祁硯旌直起身,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許珝,他被扔得仰躺在地上,翻了個身坐著。

    很年輕,也很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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