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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10:31 作者: 嚴頌頌
    「行,休息一下,我們下午就手術,」醫生說,「術後觀察一天,沒有問題後天就能出院。」

    許珝點頭應下,又問:「那我以後還會痛嗎?」

    醫生說:「其實你平時疼那麼厲害主要還是體質的原因,拆了鋼針恢復得好按理說是不會再痛,但你的話氣候有變可能還是會有點不舒服,不過不會再像現在這麼嚴重。」

    「術後近兩周不要劇烈運動,不要著涼留下後遺症,以後的生活質量不會太差。」

    「如果陰雨天氣再痛的話,多熱敷,注意保暖也就沒什麼大事了。」

    許珝徹底放下心,對現在的他來說,陰雨天的小痛根本不算痛,四捨五入也勉強算好得差不多。

    這種開心一直持續到被推進手術室,上完麻醉,他都是帶著微笑閉上的眼。

    ·

    私人包間的飯局裡,陳規延仔細觀察著祁硯旌的神色,他似乎對許珝要做手術完全不知情,還和好友們有說有笑。

    陳規延權衡片刻,還是決定幫他一把。

    他舉起一杯酒,狀似無意道:「今天我去看我們公司新代言人拍廣告,你們都不知道現在新人有多拼,拍完我想帶他吃頓飯,你們知道他怎麼說嗎?」

    眾人:「說啥啊?」

    陳規延一口乾了,露出震驚的表情:「他說他要去做手術!」

    「——真是個狠人,下午手術上午還擱這拍片子,關鍵敬業得不行,壓根沒看出有什麼不好的。」

    「想當年我們剛出社會那會兒,也拼過,但都沒他這麼狠,誒老祁——」

    他話鋒一轉,看向祁硯旌:「這人你也認識啊,我記得你跟我們提過。」

    祁硯旌看著手機,一個小時前他給許珝發的消息,許珝還沒回。

    「什麼?」他興致缺缺地抬頭。

    「許珝啊,」陳規延說,「最近不是在你手下評級嗎?」

    砰——!

    祁硯旌手機驀地摔在地上。

    ·

    祁硯旌幾乎是下一秒就離開了包間。

    他不知道許珝忽然做什麼手術,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腦子亂成一團一連給許珝撥了好多個電話。

    路走了一半才反應過來,許珝手術不知道結束沒有,怎麼可能接到電話。

    他冷靜下來深呼吸好幾下,而後找高平要來張暢的聯繫方式,才最終確定許珝所在的醫院。

    等他趕到病房的時候,許珝麻醉剛醒,被張暢扶著喝了點水,正要躺回去。

    病房光線很暗,張暢站在床邊,又把床頭小檯燈的一點點光都擋了大半,祁硯旌看床上的人都覺得影影綽綽。

    張暢扶許珝躺下,給他掖好被角,和祁硯旌打了聲招就很自覺地離開。

    門被帶上後,祁硯旌在許珝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一顆心七上八下。

    許珝人還有點暈,看著祁硯旌很緩慢地眨眨眼,才開口:「你怎麼又來了……」

    他臉白白的,戴著鼻氧管,怎麼看都很虛弱。

    祁硯旌不太好受,壓著怒意:「那你怎麼不問問自己,為什麼三天兩頭的進醫院?」

    許珝思維遲緩,感覺不出祁硯旌的情緒,醒過來後身上沒了鋼針,只覺得高興,便彎著眼睛笑起來。

    他黑髮散在雪白的枕頭上,床邊的小檯燈把睫毛的陰影投在眼底,微微顫動,這個笑就顯得很乖很單純。

    祁硯旌莫名其妙升起來的怒意,因為這個笑消失得一乾二淨。

    「還笑呢,傻不傻?」他點點許珝的眉心,彎下腰聲音放柔:「做的什麼手術?」

    許珝在他指尖蹭了蹭,彎著眉眼:「我把鋼針都拆啦。」

    祁硯旌一愣,隨後輕輕勾起嘴角:「真棒,但怎麼也不告訴我?」

    許珝沒多想,「就是小手術呀,後天就能出院,我還能直接去參加劇本圍讀呢。」

    祁硯旌沒話說了,嘆口氣:「以後是不是不會痛了?」

    「可能偶爾還是會痛,」許珝回想著醫生的話,「但不會那麼嚴重啦,沒有針再來鑽我的骨頭縫了。」

    他說著又笑起來,整個人陷在被子裡只露出顆腦袋,下巴尖抵著被角,乖巧得過分。

    祁硯旌心臟卻像被捏得又酸又漲,輕聲道:「笑什麼呢,怎麼這麼開心?」

    許珝也不知道,他現在輕飄飄的,明明躺在床上卻像浮在半空。

    「就是開心呀,」他扯了扯自己的鼻氧管:「我想把這玩意兒拆了,可他們不讓。」

    祁硯旌按住他的手:「讓你戴著就說明你需要,別亂動。」

    「可這個氧吸得我好上頭啊,」許珝暈暈乎乎說,「有點快樂,跟喝醉了一樣。」

    祁硯旌笑起來:「你嘗過酒味嗎?就說喝醉。」

    許珝抿抿嘴:「猜的嘛。」

    「好了,」祁硯旌把他手塞進被子裡,「頭暈就再睡會兒,月底還要去外地,你休息好了我們才能一起拍戲。」

    許珝點點頭,聲音越來越小:「我把劇本帶來了的……」

    「不急,身體最重要。」

    祁硯旌看他逐漸闔上眼,才抬手輕輕撫摸了下他的發頂:

    「睡吧。」

    第31章 發表

    許珝沉沉地睡了一場好覺, 整夜無夢,第二天醒過來腦子都清醒不少。

    祁硯旌已經不在病房了,那張椅子上取而代之坐著打瞌睡的張暢, 懷裡還抱著個保溫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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