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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10:31 作者: 嚴頌頌
於是, 當這雙不太細膩、帶著薄繭的手,放到許珝白嫩得異乎尋常的脖頸上時, 觸感就很微妙。
許珝的脖頸不單單只是白, 還很纖長柔韌, 有完美的曲線, 祁硯旌手掌覆上去,能感覺到他略低於自己的體溫,和脈搏輕微的跳動。
他手掌大, 稍微移動一點,許珝頸側的脈搏就輕輕撞擊他的掌心, 這種帶著鮮活生命力的跳動,卻莫名其妙將許珝顯得更加脆弱。
許珝不是第一次被祁硯旌捏住脖子了, 但總是無法適應,不論是他的體溫還是粗糲的指腹,都容易讓許珝渾身戰慄。
他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掌控的滋味。
就在他忍不住想掙扎著躲開時, 祁硯旌卻先一步鬆開手, 虛虛攏在他肩上, 「怎麼, 還沒認出來嗎?」
許珝閉了閉眼, 當然認出來了, 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只是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麼被祁硯旌抱下車的。
他深吸一口氣:「我那時候暈過去了,不記得這一段……」
說罷還抿著嘴瞪了祁硯旌一眼,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謝謝你出手相救,你人真好。」
言下之意,是不記得不是認不出,現在知道了,所以別問了,很尷尬,我真的謝謝你!
他每次吃癟或者生氣,臉頰鼓起來的樣子真的很有趣,祁硯旌忍俊不禁,側身去床頭拿水杯,順便壓了壓嘴角。
「喝點水,」他看著許珝的嘴唇:「有點起皮了。」
許珝被祁硯旌逗得有點炸毛,喝了兩口水也消不下去,沒好氣地問他:「你怎麼過來了?」
「昨天半夜趙醫生給我打電話,說你情況不太好。」
許珝頓時能想到小老頭罵罵咧咧的樣子。
「你可以不用來,我現在挺好的。」
「只有你自己這麼覺得,」祁硯旌抽出他手裡的水杯,放到床頭櫃,「昨晚看起來可不是這樣,我是你的跟組老師,確定你的人生安全也是我的責任。」
許珝手裡沒東西拿了,不太滿意地靠回床頭,挑了挑眉:「所以就大半夜巴巴的趕過來?」
祁硯旌微微一笑:「你不是也說過嗎?我人很好。」
許珝一哽,「如果只是責任,你白天抽空來瞧一眼,確定我沒死——」
「許珝!」祁硯旌神色驟然嚴肅,「不許說這種話。」
許珝沒想到他會突然生氣,被凶得一抖,睫毛顫了顫,憤憤地垂下頭。
祁硯旌也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重,偏過頭咳嗽一聲,再輕輕拍拍許珝的背,帶著安撫的力道:「怎麼了?」
他努力把聲音放輕柔:「我嚇到你了?」
許珝扭著頭不願意搭理他。
祁硯旌想了想,又問:「還是我剛才逗你,你生氣了?」
「沒有……」許珝聲音悶悶的,掙扎兩下想離他遠點。
祁硯旌環住他的肩,強制把他留在身邊,又托起他的下巴和他對視:「說實話。」
許珝眼眸潤潤的,嘴角向下撇著,看上去很委屈:「我不喜歡你老是摸我脖子……」
祁硯旌手一頓。
「你手有點糙,摸起來……也不是痛,反正我不舒服……」
「我……」祁硯旌千算萬算都沒想到許珝會說這個,不由喉嚨都滯澀起來:「我……抱歉,是我沒考慮到。」
他下意識想揉揉許珝的後頸安撫,手伸出去卻又停下,最後只能下移落在許珝背上,隔著病號服很輕地撫了撫,「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也不是,哎呀……」許珝搖搖頭,自己都覺得矯情,「不是嫌棄你,就是……你以後再想摸,能不能先給我說一下?我好有個準備。」
祁硯旌現在就很想摸。
他深呼吸一下,向後和許珝隔開一小段距離,讓聲音保持冷靜:「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嗎?」
許珝眨眨眼,眼中有一絲茫然,但還是一五一十地說:「好像有,但我也說不出來……」
「嗯,沒關係,」祁硯旌不想許珝委屈,「都是我的問題,我以後會注意。」
許珝聽後,抿了抿嘴,低下頭,不一會兒,主動朝祁硯旌挪了挪,看上去是被哄好了,聲音也軟下來:「那個新聞怎麼辦?」
他有些擔憂:「如果會影響你的話,就直接說是幫我忙吧,你出道這麼多年也沒個緋聞,忽然來這麼一下也是因為我……」
「都是小事,」祁硯旌柔聲道:「你不用費心好好休息,其他的我來處理。」
他起身穿上外套:「你助理馬上就到,給你帶了飯,多少吃點。我還有事,不能陪你了。」
許珝點頭:「好,你去忙吧。」
祁硯旌笑了笑,摸摸許珝圓圓的後腦勺:「乖。」
·
一直到上了車,祁硯旌才重重呼出一口氣,盯著自己的手一言不發。
他緊繃的脊背逐漸鬆緩下來,一遍又一遍摸著自己的掌心、指腹。
糙嗎?
似乎有一點。
但這麼一點點,竟然會讓許珝痛嗎?
這個認知讓祁硯旌渾身的血液都滾燙起來,恍惚間又回到了那個酒店的夜晚,他第一次看見許珝粉色的膝蓋,好像也是這種感覺。
上次只是視覺,現在卻進階到了觸覺,衝擊力比想像中還要大,祁硯旌一瞬間都有些眩暈。
那該怎麼改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