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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10:31 作者: 嚴頌頌
    眾人七手八腳一起扶著許珝到邊上坐下,許珝垂著胸口咳了半天,擦眼淚的紙都廢了好幾張,才總算緩了過來。

    祁硯旌站在他面前,一手端水杯一手拿紙巾,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罕見的束手束腳手足無措。

    等到許珝咳聲漸息,他才稍稍鬆了口氣,把水杯和紙包都扔給溫禾。

    許珝還有些輕喘,向後靠在牆上。他咳得眼眶耳根都漲紅,胸膛細細起伏著,衛衣帽子亂作一團。

    祁硯旌盯著他胸口看了會兒,忽然彎腰伸出手,很小心地幫許珝把被拉得皺在一起的帽子理好,還很仔細地調整衛衣帶子的長度,直到確保兩邊帶子的末端完全水平絲毫不差。

    許珝的衛衣帶子略寬,底部印了藍色的小花。

    祁硯旌在他身前蹲下,鄭重其事地將小花端端正正擺到前面,然後才看向許珝:

    「現在全都好了。」

    許珝:「……」

    許珝簡直震撼。

    這種時候,祁硯旌竟然都能保持完美的強迫症。

    許珝微張著嘴,長睫毛隨著呼吸顫動,差異地看著祁硯旌。

    脖子被勒得有點痛,他抬手捂住,悶聲道:「你真是跟我脖子有仇吧……」

    又想看他的痣,還要勒他。

    祁硯旌看著許珝的眼睛,一時沒有開口,像在思索他話里的意思。

    半晌,祁硯旌挑眉,視線落在許珝揉脖子的手上,斟酌道:「……你是要我幫你揉?」

    許珝:「???」

    第15章

    「來了來了,開飯啦!大傢伙都來——」

    高平興沖沖提著外賣推門而入,腳步猛地頓住,他身後同樣笑嘻嘻的張暢悶頭撞上來,飯菜差點撒一地。

    「我去!老高你幹啥呢!」張暢手忙腳亂提穩袋子,「青天白日見鬼了——」

    他順著高平的視線看去,話音戛然而止,眼睛驀地睜圓。

    排練室內,靠牆的一排座椅上,許珝病病歪歪地坐著,眼眶紅鼻頭紅儼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祁硯旌蹲在他身前,伸出一隻手堪堪握住他後頸。

    角落以林頌風為首的三位男演員僵在原地,表情管理沒比張暢他倆幕後工作者好多少。

    新晉視後、著名冷艷大美女溫禾占據最佳視角,一手拿水杯一手拿紙巾,畫著精緻眼線的丹鳳眼睜老大。

    時間凝固幾秒後,祁硯旌起身,若無其事道:「正好大家都餓了,吃飯吧。」

    他握過許珝後頸的手不著痕跡地揣進褲兜,五指暗暗收緊,掌心還留有餘溫。

    許珝後頸的皮膚細膩得驚人,他手掌大,掌根貼在頸側甚至能感覺到脈搏輕顫的跳動,說不出的奇異。

    周圍人都呆在原地,像沒聽見。

    祁硯旌咳了一聲,看向高平加重語氣:「愣著幹嘛?」

    「哦哦對對對!」高平回過神,立馬張羅起來:「吃飯,吃飯重要,哈哈哈……」

    溫禾見狀把手裡的東西隨便一放,也附和道:「是呀,快點開始吧餓死了都,祁老師請客呢,高哥我來幫你!」

    「哎別別別,哪能讓美女親自動手……」

    林頌風一行人也心領神會,控制好表情上前幫忙分餐盒。

    張暢鬼鬼祟祟湊到許珝身邊,瞅著前方祁硯旌的背影,問:「什麼情況?我幾天沒來你倆連脖子都摸上了?!」

    許珝瞪他一眼:「你有病吧,會不會說話。」

    「那不然呢?」張暢愁啊,「小珝你才20歲,還有大好前程呢,不能談戀愛啊現在!哪怕是祁硯旌都不行,他粉絲會沖死你的!」

    越說越離譜……

    「他都三十了,該拿的獎一個不剩他當然可以考慮終身大事,你不行啊,你倆這歲數你得管他叫他叔叔!」

    簡直離譜到家了。

    「住嘴。」許珝懶得搭理他:「都瞎想些什麼,少看點電視行不行?」

    他偏過頭抑制住翻白眼的衝動,脖子上的紅痕就明晃晃往張暢眼睛鑽。

    原身這身皮,是只能在小說里存在的水平,極端嬌氣和敏感,比起豌豆公主有過之無不及,剛才只是勒了一下,已經紅了一大片。

    張暢內心震動,嘴巴張成大大的0型,聲音顫抖:「你脖子……他給你掐的?」

    「嗯,」許珝下意識答完,覺得有點不對,又補充道:「也不算……反正就是個誤會。」

    但有些觀念一旦形成就很難消除了,尤其是對張暢這種鍾愛八點檔狗血劇,思維極度跳脫想像力極度豐富的孩子來說。

    張暢扼腕搖頭:「什麼誤會能和脖子過不去?」

    許珝看著自家助理的小腦瓜,驚嘆於那麼點容量里騰出的想像。

    他捏緊領口,一句都不再搭腔,摸到桌邊坐下。

    祁硯旌坐在離許珝最遠的對角線,眼看著許珝跟他那個姓張的助理縮在角落咬耳朵,講了半天的悄悄話。

    好不容易坐下了,也挨在一起,護著許珝一臉警惕。

    祁硯旌捻了捻手指,有必要嗎?他又不會跟許珝搶吃的。

    那小助理甚至還把他給許珝買的魚湯端到自己面前,拿著勺子一邊在裡面翻翻找找,一邊又對著手機看,像在確認什麼,弄了好一會兒才肯推給許珝。

    許珝臉上咳出來的血色已經消了下去,臉色又是一如既往的蒼白,他撐著額角靜靜等著,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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