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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09:15 作者: 西瓜尼姑
李心歡看著有些陌生的身影,有些狐疑地走上前去,半掀開粉紗道:「表哥,有何事?」
那男子一轉過身來,居然是楊長立!
警覺地後退了兩步,李心歡肅了神色斥道:「楊公子借了朱家的馬車是來做什麼?!」
他算她哪門子的表兄?無恥之徒!
楊長立一見她惱了,忙握了扇子作揖道:「姑娘息怒,在下有幾句話非同說清楚不可,否則這一生我都難安!」
李心歡欲走,楊長立的小廝就抱臂站在後面,攔著她的去路。
李家馬車那邊,車夫扯了跟野草銜在嘴裡,正往水塘里扔石頭,水面漣漪頻起,他絲毫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李心歡不敢大聲喊,若楊長立這廝做出什麼禽獸事來,她的聲譽就毀了,便是有口也難說清。
秉著先穩住對方再逃的主意,李心歡防備道:「請說。」
楊長立微低頭,而後抬頭盯著李心歡的臉道:「想必園娘的事姑娘已經曉得了,那事曲折難言,請姑娘容我慢慢講來。」
還慢慢講來!她一個就快要成親的姑娘,楊長立居然這樣為難她,真是不恥!
但李心歡也不敢激怒他,斂了脾氣道:「洗耳恭聽。」
楊長立一臉慚愧與悔恨道:「在下早些年確實糊塗過,同那園娘有過情愫,只是心系舉業,便不敢有逾越之舉,自此便斷了往來。一年多以後,她遇著難事便找上了我,顧念往昔情分,就施捨了她一些銀兩,哪知她便訛上了我,後來我才得知,她便是為了一個薄情寡義的男子才落入困窘之境,還有了那人的孩子。那日她來朱家胡鬧,連累了你不說,還害我們倆……誒!早知如此,當初我真不該做那重情重義的人,錯失姑娘,在下悔恨一生!」
聲淚俱下,如喪考妣。
楊長立倒是有自知之明,把自己說成了「薄情寡義」之人,要是有膽量把這事認下了,李心歡還認他一個敢作敢當的名聲。
李心歡皺著眉,隔著朦朦朧朧的帷帽,楊長立看不清她厭惡的表情。
忍著作嘔的感覺,李心歡平靜道:「姻緣天註定,既是沒緣分,楊公子便無需再耿耿於懷了。」
楊長立悲傷的面孔僵硬了一瞬,自打見過李心歡後,再閱數女都索然無味,心中實在難以忘記佳人容顏神態,終於尋著機會重見,他以為動之以情,把自己塑造成重情義的形象,她多少會有點私心的,沒想到這姑娘這麼拎得清。
越是這樣,他倒越發有念想了!
楊長立也不哭了,擦了擦臉,道:「在下還是心中愧疚,想與姑娘賠個禮,不如姑娘賞臉吃被茶,左右你我也算得親戚,不怕別人說閒話。」
李心歡怒斥道:「混帳!」他們這關係怎麼能算親戚,況且他們還相看過,若傳出去了,讓李家和溫庭容的面子往哪裡放?讓她再如何做人?
楊長立顏色忽然就變了,原先的俊秀公子哥兒,乍然露出陰險之色,道:「姑娘何必生氣,這不是傷了親戚情分麼,不過你生氣也是那麼好看。」
最後這句話算是□□裸地調戲了,李心歡徹底憤怒了,拔了根簪子握在手上,連連後退。
楊長立生怕人跑了,一把鉗住李心歡的手腕,不許她再退。
用勁地掙脫著楊長立,正當李心歡差點要退到他小廝身邊退無可退的時候,溫庭容一個健步躍過來,劈開楊長的手,一把將人拉進懷裡,陰沉著臉看著楊長立道:「你好大的膽子!」
李心歡躲在溫庭容背後面,緊繃的神經松下來,眼角就濕潤了。
溫庭容護好了李心歡,不等楊長立那句「侯爺」喊出口,闊步上前,一腳就把人踹倒了。
楊長立是真正富養大的公子哥兒,瘦弱書生,溫庭容當年蘇州讀書的時候,天露微芒便起床和師兄弟們圍著蘇州護城河跑,兩年下來,人也健壯了不少,便是後來回了李家,又歸了永寧侯府,他也沒壞了習慣,是以身子骨比普通人都好要上許多,像是在軍中練過一般。
楊長立是個會看眼色的人,眼見著敵不過溫庭容,捂著胸口躺在地上驚懼道:「侯爺侯爺,我……我不過是和李家妹妹說句話,並無其他心思。」
低頭看見李心歡雪白手腕上的紅痕,溫庭容眼睛都發紅了,他忍受不了別的男人碰她!
大步往前走去,溫庭容黑著臉,背著手道:「今天要麼留下命,要麼留下命根子!」說著,一腳踩了上去,小廝攔人不及,眼睜睜地看見溫庭容把腳放在主子的命根子上,狠狠地碾了幾腳。
男人那最是脆弱,溫庭容之力大楊長立所不及,立即吃痛地要去挪他的腳,卻紋絲不動,只是□□疼痛之感愈發劇烈。
李心歡眼見事情要鬧大,才去攔溫庭容,拉著他的手臂喊他回去。
溫庭容恍若未聞,死死地盯著腳下之人,道:「可惜了這副皮囊!」下面那玩意廢了,長的再清秀又有何用?
李心歡生怕溫庭容因為她惹麻煩,只好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才拉開他。
溫庭容仍覺不解氣,又一腳把嗷嗷大叫,剛剛爬起來的楊長立踢進了水裡。
楊長立的小廝這才回過神來,趕忙跳下水去撈人。
李心歡顧不得許多,就把溫庭容拉上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上,李心歡又氣又急道:「他若出了事,楊家豈不找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