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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4:09:15 作者: 西瓜尼姑
吳家和李家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吳美卿焦急又不敢太逼著吳家,吳家也著急, 也不敢逼狠了吳畏,畢竟他是吳家將來唯一的希望。
婚事這件事,只能商量著來。
終於在七月約定好了,等吳畏過年回來的時候,兩家人坐在一處好好把事情說清楚,往來傳書不便且言語有限,其中有誤會也未可知。
李心巧頗覺委屈,也只能妥協,等到臘月再議,但她心裡已經把吳畏罵了千百遍。
八月鄉試如期而至,考生摩拳擦掌入了貢院,溫庭容淡定從容地進了考場,修長的身體,和挺拔清孤的身姿,在諸考生中很是點眼,頻頻引得同場考生矚目。
南直隸這邊,溫庭容考試的第一天起,李心歡就躲在書房裡抄寫經書,用完膳便把經書燒給菩薩,替遠在北直隸的舅舅祈禱。
這九天裡,李心歡幾乎日日都精神緊繃,同樣緊張的還有朱素素,她雖面上看著淡定冷靜,實則心裡也在暗暗祈禱,夜裡臨睡前也會拜拜菩薩,或是覺著不夠,連道教仙人和儒家家諸位先人也都逐一拜一遍。
連李拂念都笑話她:「我家夫人真是不堅定,一會兒信佛一會兒信教,這會子連孔孟也不放過了,哈哈。」
朱素素瞪他一眼道:「你沒養過孩子,哪曉得做母親的心!」她總算理解吳美卿替李心質祈禱的用心了,信不信神佛另說,便只是為了求個心理安慰也好。
李拂念捋著鬍子,煞有介事地調侃道:「幸虧我養的是個女兒,用不著考科舉,否則也要把十八路神仙都信一遍了。」
朱素素羞憤欲絕,擰了李拂念一把,夫妻二人鬧到了床榻之上……
……
等到放榜三天之後,李心歡天不亮就起來,打扮妥帖坐在房裡。往日裡戴碧璽珠子的她一改風格,換上了一串檀香木佛珠,四十九顆珠子在手腕上繞了三圈,去一步堂的路上,她一邊捻著珠子一邊暗念佛經。
到了朱素素房裡的時候,李心歡發現母親不比她起得晚,居然也已經梳好了墮馬髻,穿著紫色的緙絲褙子,縐紗挑線裙坐在榻上,手上也拿著一串和她腕上差不多的佛珠。
母女兩個心照不宣,李心歡摸了摸鼻頭,訕訕地坐在朱素素身邊,低著頭緊張道:「母親,京都送信的人今日能到嗎?」
朱素素大清早就打發了人去郊外接人,算算進程時間和到李家的距離,她們兩個還得等一個時辰以上。
面上故作冷靜,朱素素斜視了李心歡一眼,淡定自如道:「說了今日到應當就是今日了,且耐心等著吧!」嘴裡勸著女兒耐心,自己手上的佛珠可一點都沒慢下來,不過一會兒工夫,已經又轉了一圈。
母女兩個什麼話也不說,就這麼幹等著。
堪堪坐了一個半時辰,李家前院的僕人才把南直隸送信的人領到後院。
朱素素接了書信立即撕開瀏覽,歡喜得眼眶發熱,邊笑邊道:「你舅舅中了解元!」
把佛珠握在掌心,李心歡雙手合十輕念了聲「阿彌陀佛」,老天果真有眼,沒有辜負溫庭容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和隱忍。
李家這邊雖然得了消息,卻也不能回信,朱素素心情大好,多抄了兩卷佛經,李心歡則歡天喜地地蹦躂回幽篁居,悄悄寫了許多私密的情話,等花箋幹了之後就燒掉,不叫任何人看見。
有時候下筆如有神助,李心歡不自覺地寫下了許多讓人臉紅又甜蜜的詞句,便捨不得燒掉,等墨跡幹了之後藏在梅瓶裡面。她也害怕被人發現,可就是捨不得毀了她念他的時候的心情。
溫庭容遠在北直隸,一舉名動京師,不僅為外人縮熟知,在永寧侯府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從原先住的小院子離搬到了前院三進的大院裡,服侍的丫鬟從四個變成了十二個。
他的兩個庶房嬸嬸送來厚禮,叔叔們也都經常找著空與他徹夜長談。
溫庭容不驕不躁,沉著冷靜地待在自己院裡埋頭苦讀,等到中秋過後風平浪靜了才去找了房老夫人夜談。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當年的事他已經調查清楚,永寧侯府的現狀他也摸查得一清二楚,報仇指日可待!
……
人生似乎總在等待,等著壞事,等著好事。
李心歡自認為等的是好事,雖然思念蝕骨,但心情上佳,日日悶在房裡做針線也不覺得無趣。
熬到臘月初,李心歡眼睛看物有些模糊,就把手上的活兒停了,不再去刺繡,得空的時候就去找小侄子玩。
謝遠黛的一對龍鳳胎也都有一歲多了,眼下剛學會走路,兄妹兩個成日裡裹得像個圓球,被丫鬟們看護著走路。
李心歡去的時候,兩個小魔星正在謝遠黛胸前扯她的頭髮。她走進去把兩個孩子抱開,薄嗔道:「大嫂,他們兩個扯得你不疼嗎?」
謝遠黛頭皮是疼的,卻撐著坐起來笑著道:「你瞧他們兩個笑得多開心。」原先失了一個孩子,她現在疼這兩個孩子像眼珠子一樣,扯扯頭髮又算什麼。
李心歡低頭去看懷抱里的龍鳳胎,兩個小娃娃長的很像,哥哥左邊臉頰有個酒窩,妹妹右邊臉頰有個酒窩,兩人一塊兒笑的時候看得人心都化成了一灘水。
忍不住蹭了蹭兩個孩子的臉,李心歡偷偷地想著,將來她和他的孩子,會不會也長的很好看?會是男孩還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