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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8:30 作者: 木由不是柚
    一時間,她竟晃了下神,訥訥地站在原地。

    倏地,童謠聲止,兩邊對立而望,沈清辭這才注意到在山口的林長纓,不由得一愣,孩子們亦是頓時怔住,對上林長纓肅穆沉寂的眸光,咬著果子都覺著不香了,頗有出來出來幹壞事被阿娘逮著的感覺。

    沈清辭回過神來,問道:「長纓......」

    林長纓低眸一笑,抬眸間復又斂回笑容,眼裡精光泛起,二話不說就衝上去。

    「你這混蛋,你去哪都不說一聲。」

    「等等!你先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說。」

    「還說什麼!昨天一天都沒說,你這混蛋,還以為你不辭而別!」

    「不辭而別!我哪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你這大騙子!」

    一時間,山林內紛紛擾擾,兩人隨即展開轉圈迂迴相對之法,圍著孩子們你追我逃的,嚇得喜鵲驚飛,落了一堆葉子。

    虎子忍不住咬了口梨,吧唧著嘴,就像個老小孩,和孩子們頭頭是道。

    「這可能就和我阿爹一樣,懼內......」

    「懼內?不止吧!以長纓姐姐那天殺倭寇大壞蛋的架勢,他現在應該早就被的抓住狠狠揍一頓了吧!」

    「嗯!有道理,問題是他們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不就想吵吵架嘛!」

    ......

    虎子一語驚醒中夢中人,孩子們覺著甚是有理,點了點頭,咬了口梨,動作如出一轍。

    話音剛落,沈清辭拉住了她,扣在懷裡,在耳畔沉聲道:「是我的錯,以前說過,不留你一人的。」

    「哦哇喔......」

    虎子連忙閉起眼睛,還不忘用胖嘟嘟的小手給弟弟妹妹們捂眼睛,雖然這和沒捂沒什麼區別,自己也忍不住偷看。

    「你!」

    林長纓覺著被抱得喘不過氣來了,喊道:「先鬆開。」

    沈清辭這才捨得鬆開,只見她拂了下衣袖,嘀咕道:「你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沈清辭一怔,這還是在她喝醉酒的時候說的,不記得也是正常。

    「沒什麼。」沈清辭應著,看向這些孩子,「今早這些孩子來玩,我怕他們吵著你,就帶他們出來摘果子了。」

    林長纓眉眼一挑,倒是少有的見他和孩子相處,以前還以為他不喜歡鬧騰,也不喜歡孩子......

    沈清辭見她來尋人的模樣,已是滿頭大汗,頭髮微亂,想必定是心急得很,隨即拿出手帕擦拭著,柔聲道:「我們回去吧!回去和你同說。」

    「嗯。」

    林長纓拂開他的手,應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幫著孩子們拿籮筐的果子,徑直地往前。

    不知為何,竟多了幾分逃避。

    虎子見此狀,不由得倒吸口冷氣,感慨道:「果然如我們夫子教的那樣,這就叫『任重而道遠』啊......」

    沈清辭餘光瞥了他一眼,嚇得他連忙跟上去,苦笑著道:「我......什麼也沒說,姐姐!等等我們。」

    說罷,一溜煙地跑上去,害得身後的孩子也跟上去。

    沈清辭終是無奈,只好跟了上去,奈何微不可見地,眸色更為深沉,神色凝重。

    老宅皰屋,氤氳著甜湯的香味,孩子們在庭院的天井玩著,時不時和往來的蜻蜓蝴蝶玩,多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林長纓飲了口甜湯,只覺甜而不膩,軟糯適中,倒也沒想到他還會做這個,隨即看向他,這個忙著做果乾,這還是江南的特產。

    回想他所說,問道:「所以,七歲那年秦皇后將你推下金明階,你的腿沒有受傷,本來就沒事。」

    沈清辭一怔,點了點頭,「嗯,的確本來就沒事。」

    林長纓坐在木欄上,晃著腳,不知為何聽到的第一時間還是鬆了口氣,幸虧兒時的他並未經歷這些傷痛......

    「不過,你的武功是誰教的。」

    沈清辭給她多盛了一碗甜湯,說道:「那個人,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林長纓緩過神來,脫口而出,「溫太醫!等等!那我之前問成風的師父,不會也是......」

    林長纓這半年多以來時常看李成風練劍,回憶前天兩人短短交手所見,總感覺他們的身法步調極為相似,想必是師出同門。

    「嗯!成風的確是我師弟。」

    「好啊!原來連成風都瞞了我們那麼久,不過......之前不是說他師父隱於江湖,不問朝堂事嗎?」

    「師父以前本來就是江湖中人,曾拜於江湖劍宗名下,學習鑄劍和劍術,後來聽聞他師兄被追殺,機緣巧合下,他入前朝大周皇宮,如今被宮中譽為老神醫,的確是不想問朝堂事。」

    不過當年具體緣由如何,恐怕三言兩語說不清,都是上一輩的事,他也不想多說。

    林長纓無奈地搖搖頭,難怪第一眼見溫君珏總感覺來者不善,原是多年沾染的江湖殺氣,加之她還有可能將他這寶貝徒弟拐走,也不能怪人家未必不想她一番。

    思及此,她沉聲問道:「所以,這麼多年來,你都和成風還有溫太醫在外面遊歷,以腿傷瞞於眾人,只為躲過上京權欲的亂局,讓大家不要注意到你。」

    沈清辭微愣,這倒是溫君珏實質希望的,只是多多少少還是出現了幾分偏差。

    「嗯,不錯。」

    「還有一事,我希望你能和我說實話。」

    忽地,林長纓將碗放到案桌上,一躍而下,走到他面前,神色平靜,看著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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