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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8:30 作者: 木由不是柚
花深柒一愣,立刻反應道:「那難不成是有人......可我拿到這些卷宗時都是已經積塵已久,這麼多年過去了,恐怕也查不出什麼,你因何突然要調查起凝香閣的往事。」
「沒什麼,就是聽說凝香閣這樣的貴華之處竟有過那麼大的火災,有些在意,但現在也不急,你先試著找一下以前的掌柜的,有些事確認一下就好。」
花深柒無奈地眼皮抬了抬,就知道過來是有活交給他幹的,甩甩袖子,感慨道:「行吧行吧!反正今天我算是折在你們這一對手裡了,不過今日你家那位倒是讓我大開眼界,教訓宜靜公主可一點都不在話下,就連身旁的美人侍衛都如此得勁,跟個小辣椒似的不好惹!」
李成風一愣,似乎猜到他說的是誰,嘟囔道:「香師大人,你說的不會是雪燃吧......」
花深柒眉眼一挑,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饒有興趣地繞到他身旁,手搭在他肩上,打趣道:「小成風,這不會是你的菜吧!」
「我......什麼什麼菜......」李成風的臉頓時漲紅,紅如嬌嫩木棉花滴血,兩顆杏眼珠子不停地轉動,這被人一問就臉紅的毛病還是沒有變。
「成風,你今年都二十了吧!不會還沒去過千春樓,逛過柳巷吧!這可不行啊!你看你家殿下都把人家娶進門了,眼光還挺好,這立青將軍我原以為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漢子,沒想到今日得見真人,面容清秀不說,這婀娜身姿頗有江南出水芙蓉美人的韻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
話還未說完,餘光瞥到月白華裳一角,花深柒只覺後脖頸有刺痛襲來,頓時酥麻攛掇全身,左臂都快要抬不起來,扇子掉落。
不用想也知道沈清辭走過來拿針扎他,害得他弓著腰扶後脖頸,氣急敗壞喊道:「你們師徒兩怎麼都有愛用針扎人的毛病!」
沈清辭玉指捻著銀針收回,拂了拂衣袖看了他一眼,隨即徑直往後院的角門而去,沉聲道:「誰讓你喝醉了亂說話,讓你清醒清醒。」
「誒!殿下等等我!」
李成風見他要走,二話不說地拋下花深柒跟上,害得他一時站不穩差點摔倒,甚至有點衣衫不整,他氣得踢開腳邊的石頭,喊道:
「沈清辭!不帶這樣的!這也太欺負人了!」
然而......
回應他的只有縷縷夜間寒風,幾片趁勢落下的冬青樹葉在空中打了個旋,掛在房檐邊上的壺形燈微微散發著燭光,掩映在他殷紅的華服上。
在庭院亂竄的小松鼠呆坐在樹枝上,小爪子抓著堅果不停地嚼著,圓咕隆咚的黑珍珠訥訥地看向自己主人,還以為在發生什麼好玩有趣的事。
回到王府後,沈清辭坐著輪椅,由李成風推著輪椅出到王府的迴廊,行至中院花廳時,看到北棠廂的院子燭火微弱,正在收拾盆栽的侍女見到他們二人,連忙解釋道:「殿下,雪燃姑娘命婢子今夜不得掌燈伺候,便讓耳房的婢女出來了。」
「無妨,先下去吧!後院王嬸那正需要人手,帶她們去看一下。」
侍女得令,就帶著周圍打掃的人先行下去了。
李成風心照不宣,推著沈清辭往北棠廂的遠走走,只余燈燭明滅不定,稀稀落落地傾瀉影子而下。
北棠廂處,窗門緊閉,只有掛在門扉的燈盞微弱閃爍,屋內炭火地龍燒得過旺,發出刺裂的迸濺聲。
林長纓蜷縮在層層疊疊的被褥下,全身抖得不行攥緊著床褥,似是全身的血液驟冷,只余沉重喘息,顫聲道:「冷......冷......」
忽地,蕭雪燃急得跟螞蚱似的將屋內的炭盆燒起,樟木箱的被褥都被她翻出來蓋在林長纓身上,可看她的狀態依舊是無濟於事,整張臉蒼白得如宣紙洗褪般,明明說著冷,他渾身的冷汗仍不停地往外冒,浸潤著濕漉漉的眼眶,不知眼底是和情緒。
無奈之下,蕭雪燃取出隨身帶的銀針,照著水青先生吩咐她的穴位力道依次施針,林長纓原本忍著心口劇烈的疼痛,被她這麼施針,一下子沒忍住疼得喊出聲來,只覺內里有什麼腐蝕著五臟六腑,似要蝕骨剜心,打碎重組。
屋外的沈清辭將屋內的聲響盡收耳畔,眉間微蹙,垂眸低低看向地上的落雪,流水月華渡在他身上,斂上一層寒霜,掩映著眼底翻湧而來的情緒,未察覺之處,他攥緊拳頭,眼眶染上殷紅,似要連痣都灼燒起來。
往後的半個時辰,林長纓的喘/息幽幽迴蕩在廂房裡,與門扉的鈴鐸回聲相得益彰,神思混亂之際,只覺眼前似被蒙上一層水汽,逐漸模糊。
「將軍,要不再吃一顆吧!」
見她還難受,蕭雪燃情急之下也忘記改掉原來的稱呼,儘是不忍和悲戚。
林長纓扯下被角一縷,這幾針起碼讓她緩了口氣,待攢足力氣,喃喃道:「今夜都吃了好幾顆了,藥也不是這麼用的呀!以後要是沒效了該怎麼辦。」
「可是......」蕭雪燃愁的整張臉跟苦瓜似的。
林長纓拂了拂手,艱難地轉了個身,平躺在床上,將這厚重的被褥掰推開,蕭雪燃連忙起身幫她拉下,讓她有了些許喘息的機會。
「現在什麼時候了?」林長纓扶著床沿坐起,氣若遊絲問著。
蕭雪燃用早準備好的濕手帕替她擦拭著冷汗,幫她換下一身乾淨的裡衣,這才鬆了口氣,回復道:「快子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