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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張春坐在她對面,嚴肅說著:「往日裡隔著八里遠,你都聞到了,今日一路你都沒聞到,現在你才聞到了。」

    「分明就是沒把我放在眼中,我喝酒了都不管我。」

    他也不知哪來的酸氣,神色間頗為不高興。

    寧汝姍失笑,無奈說著:「我不僅管了,甚至都還記得呢。」

    「前日到了子時才回來,大大前天更是過分,天亮了才回來,再往前推就是八日前竟然徹夜不歸……」

    「你怎麼知道!」張春聞言,大驚失色。

    寧汝姍只是笑著,抿唇不說話。

    張春訕訕地不說話:『算了,你還是不要管我了。』

    「那張叔快去休息吧。」寧汝姍手中的茶盞在指尖打轉,和和氣氣地說著。

    張春摸摸鼻子,正準備起身,突然醒悟,拍了拍桌子:「不對啊!說我的事情做什麼!」

    「少給我轉移話題,我說的是你和容祈的事情!」

    他板著臉,一臉嚴肅地看著寧汝姍。

    「我和世子有什麼事情嗎?」寧汝姍裝傻。

    張春哼哼一聲,動了動膝蓋上蠢蠢欲動的手指,強忍著沒說出來,只是兇巴巴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都看到了。」

    「差一點點就親上了!」

    他低聲嘟囔著,手指比劃了一個小小的距離,憤憤不平地說著。

    「還好我出現得快。」

    寧汝姍抿了抿唇:「那張叔準備如何?」

    張春摸摸下巴,猶豫說著:「我把他趕走,下次他再來,我就把他毒啞。」

    「這可不行,世子於情於理都不能出事。」寧汝姍神色平靜地反駁著。

    張春皺眉,眉心緊緊蹙著:「你怎麼幫他說話!」

    「你倆不會……」他滿懷不甘和猶豫地打量著寧汝姍,輕輕說著,「不會……被拱了吧。」

    他有些生氣,又不想朝著寧汝姍發出來,只好捏著一個茶杯發出咯吱的聲音。

    ——好氣,他這幾日就是忙著喝酒了,怎麼錯過這麼大的事情。

    寧汝姍見狀,噗呲一聲笑起來,接過他手中的茶杯:「好了,張叔,我和容祈的事我自己會想清楚的,張叔也不必太過憂慮。」

    「我怕你糊塗。」張春盯著空蕩蕩的手心,悶悶說著。

    「我不會糊塗的。」寧汝姍笑說著。

    張春斜眸去看她,大概是醉得厲害,看著她只覺得又兩個人的影子在晃,忍不住低聲說著:「我看你家有點祖傳的糊塗,一碰到感情就腦子不靈清。」

    寧汝姍挑眉去看他:「什麼意思?」

    「你爹當年年輕時,大燕還不曾如此落魄,現在的臨安,當時的錢塘在那年夏日發了大水。」

    張春長嘆一聲,就算是現在想起依舊覺得不可置信:「韓錚當時還在戶部做金部主事,隨著欽差來了錢塘,結果在相國寺里對隨祖父遊歷到此處的梅夫人一見鍾情。」

    寧汝姍聽得認真,跟著問道:「然後呢?」

    「你不知道你爹平日裡多名門之後的做派,君子之風,一心為國為民,愛名如子,結果碰見你娘之後大半夜和我喝酒都能笑起來。」

    張春指了指嘴角:「韓錚,一個原本滿腦子都是家國天下的人,結果當時,別說看到梅夫人了,只要聽人說起梅夫人,甚至是自己想一會,這個嘴能咧到這裡。」

    他把手指畫到太陽穴上,嘖嘖稱奇:「我看他平日正經得很,結果不知從哪學來的花招,當時留下督辦兩浙事宜在錢塘停留了五個月,結果你猜怎麼著。」

    他神秘兮兮地問著。

    「怎麼了?」寧汝姍果然上鉤,配合問著。

    「相國寺後山最初的梅林就是韓錚為梅姍種的。」

    寧汝姍失神地看著他,眼神里似乎有些迷茫。

    張春口中的韓錚溫柔深情到近乎和煦的春風,拂面便能醉人。

    手植梅林為一人,萬般情意皆由身。

    「怎麼樣,你說你家是不是祖傳的碰到感情就神志不清。」張春翹了翹手指,頗為嫌棄地說著,「你看看你之前是不是也這麼一猛子扎進去的。」

    寧汝姍捏著手指,突然開口問道:「那你覺得韓相會為了……」

    她沉默了片刻,眉眼低垂,艱難說道:「會為了家國置娘甚至我於危險之中?」

    張春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蹙眉,打量著面前之人,眉心狠狠皺起:「你在胡說什麼?韓錚才不是這樣的人。」

    「你怎麼可以這麼想他。」

    張春頗為受傷地為他大聲辯解著。

    寧汝姍似乎也覺得此話說出來有些冒犯,便蒼白辯解著:「我就是胡說的……」

    「你懂什麼,你連韓錚都不認識。」張春敏銳說著,橫眉豎起,「是不是燕無雙,是不是宴清,是不是容祈,他們跟你說了什麼,我就知道他們都不是好人。」

    「這些都是各有各自目的的人,如何配和韓錚相提並論。」

    「都是無知之徒的誣陷。」

    寧汝姍怔怔地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若是他是個不擇手段的人,當年只要答應白家的要求,他就不會死,還有屁個大燕啊,早沒了,全給老/子滾蛋。」

    「我早就說過,他若是像我一樣,為自己活,這輩子不知道能多開心,可他註定是要在這世間為百姓,為大燕活的人,我就說這些世家教育能把人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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