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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是……死了嗎?」寧汝姍謹慎問道。
「按理不是,泗州榷場在十年前因為盱眙之役中被不幸沖毀,紅樓主人的身份意外暴露,但紅樓主人反應很快,即刻就隱藏起來了,這些年我們一直沒有消息,但應該是在的。」
寧汝姍扭頭:「為何如此確定?」
容祈皺了皺眉:「大長公主查過來往錢莊的帳本,每年都有一百萬的白銀存入。」
「原來來往錢莊在大長公主手中!」寧汝姍扭頭,驚訝問著。
王鏘每年都會借著歲歲的生日,在來往錢莊存入上百萬的白銀,原來這些銀子最後都會落到大長公主手中。
「嗯。」容祈突然靠近她,伸手替她檔下幾根低垂的樹枝,「小心看路。」
寧汝姍看著面前的手掌,手掌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輕輕落在他手心,鼻尖是容祈衣服上清冽的香味。
她側首看向身旁之人,不知為何,原先醞釀了許久,打算徐徐問之的話就這樣問了出來:「你不打算讓我插手四象的事情嗎?」
容祈一愣:「什麼?」
寧汝姍見他裝傻,抿了抿唇,緩緩推開他的手,垂眸,低聲說道:「宴清說大長公主把此事都交給你了。」
容祈下意識抓住她的手:「確實如此。」
他突然一個激靈,把人拉住,眉心緊緊皺起:「不對,你見過宴清了!」
「我若是不見他,我怎麼知道你的打算。」寧汝姍一口氣憋了許久,忍不住扭頭瞪他,一腔脾氣就這麼發了出來。
容祈見她生氣,卻是眼睛一亮,嘴角揚起。
寧汝姍見狀,掙脫著要甩開他的手。
「別生氣。」容祈連忙哄道,「我也是三天前才知道的,我沒找到時間告訴你。」
他蹙眉,帶著一點可憐之色,委屈抱怨著:「你只有來接歲歲的時候,我才能看到你,這幾日歲歲都在宴家玩,你都不曾來見過我。」
一個人一旦願意放棄對外的冷硬,露出柔軟的一面,就像小貓翻出肚皮,就會讓人觀者莫名處在被動地位,寧汝姍只是看著他,驀地開始有些心虛。
歲歲在宴家玩了三天,她確實三天都不曾踏足容家。
「你以後別聽宴清的。」容祈藉機給人上眼藥水,「他這人心眼又小又多,壞得很。」
「我不過是昨天早上在政事堂和他頂撞了幾句,下午在酒樓和他打了一架,怎還特意給我穿小鞋。」他呲笑一聲,嘲笑著。
「你和他關係到現在還不好?」寧汝姍驚訝問著。
宴家和容家的關係,她在嫁給容祈後也打聽了一番,第三次北伐失敗,容祈一身血地被抬回來,容家處境艱難,是宴家出面才壓下此事。
至於為何出面,聽府中老人說,是當年宴清使了手段,逼迫容宓嫁給他,兩家這才達成一個搖搖欲墜的協議。
只是兩人不是早已是合作關係嗎?今日怎麼又當眾打起來了?
「好不了了,這人焉壞,心眼還多,若不是阿姐,我路上看到了也不會和他多說一句話。」容祈不掩不悅,直接說著,討厭地赤/裸裸。
寧汝姍鬧了個大烏龍,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訕訕地低下頭,又見兩人相握的手,便打算緩緩抽回手來。
「既然是我誤會了,那我便……「寧汝姍低聲說著。
容祈卻是突然開口:「你知道我昨天為何和他吵架嗎?」
寧汝姍聞言一愣,抬頭看他,傻傻地搖了搖頭。
她卻是想知道,但礙於立場,不好意思開口詢問。
容祈見她手指不動,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慢慢握緊她的手,以一種緩慢而堅定的姿態緩緩收緊,保持在一個不會令人反感卻能牢牢握住的力氣。
「昨天早上政事堂吵起來,是因為曹忠這些日子借著清查糧草的名頭,把做事太過陰毒狠絕,三日內下獄七家官員及其家眷。」
「宮門口的問道鼓每日都有請願的讀書人擊鼓鳴冤,朝堂上的陳情折也是如雪花般飛了過來,政事堂沒想好如何處理此事。」
「咦,世子不是樞密院的嘛,怎麼還去政事堂。」寧汝姍及時提出疑問。
容祈一頓,隱晦說道:「下午就是因為這事吵得。」
「早上則是因為路過,結果宴清那廝果然沒按好心,讓人把我請進去,說什麼『事無不可對人言』、『理越辯越明』,讓我進來討論此事。」
寧汝姍聽得入神,忍不住點頭:「這麼說也沒錯啊。」
容祈冷哼一聲:「錯大了,這混蛋能按什麼好心,分明是打算讓我背鍋。」
寧汝姍驚訝地睜大眼睛:「跟你又有啥關係。」
「就是跟我無關啊。」容祈呲笑著,「他好端端說我也是同知,雖是樞密院的,但和曹忠更為親近,眾人明白曹忠是壯志終於得以施展,叫我去勸著人一點,政事堂對此事也按下不發,給官家和曹忠一點面子。」
他臉色發黑,一時竟對這等和稀泥,滿是漏洞的事情從何開始反駁。
寧汝姍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委婉評價著:「好……好損啊。」
「那世子怎麼回答?」她扭頭,唇頰處的梨渦若隱若現,眼睛帶著散不去的笑,眉眼彎彎,顯得瞳孔越發明亮。
容祈一時不慎,看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