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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長生說病叔叔也是這麼和他說的。」

    「因為他是長生的爹。」

    「叔叔也是我爹嗎?這麼說好好笑哦。」

    屋內的氣氛倏地安靜下來。

    鄒慕卿小腦袋埋在碗裡,恨不得此刻能消失在這裡。

    容祈和寧汝姍的視線不經意撞在一起,帶著相似的仲怔,目光在空中隨意觸碰之後,各自狼狽地移開視線。

    口出驚人的歲歲,腦袋上頂著容祈的手,像個小狗頂球一樣,無知無覺地來回晃著。

    第64章 和好

    一頓飯除了寧歲歲, 其餘人皆是吃得心不在焉。

    鄒慕卿更是連頭也不敢抬,只吃著眼前的飯菜,結果一頓飯下來, 肚子都要撐得滾圓。

    「我們去散散步。」鄒慕卿下飯桌前, 突然悄咪咪抬頭, 掃了一眼一頓飯都一聲不吭的兩個大人,心中頓時有了自己的小算盤,伸手拉了拉寧歲歲的袖子,軟軟開口說著, 打算把人帶走。

    「好啊。」寧歲歲不疑有她, 高興地點頭, 放下筷子,推了推容祈的胳膊,心無芥蒂地說著, 「叔叔把我抱下來吧。」

    那椅子為了適應她吃飯的高度,凳腳頗高, 寧歲歲的小短腿晃了晃, 還差一大截才能夠地。

    容祈心中一個激靈, 但面上不顯,動作利索地抱下寧歲歲,對著兩個小孩叮囑道:「大晚上不要去水邊,在花園裡玩玩就可以了,知道嗎?」

    「知道啦!」

    「肚子要是實在太飽,讓丫鬟去拿消食丸。」寧汝姍見兩個小孩肚子都吃出來了, 特意叮囑了一遍,緊接著又說道,「外面蚊蟲多, 不要待太久。」

    「知道啦!」

    兩個小孩手牽手,乖乖應下。

    「去吧。」容祈見侍衛和丫鬟都跟了上去,這才收回視線。

    他一坐下,便突然覺得不對勁,因為此刻屋內只剩下一個他和寧汝姍。

    兩人隔著那兩個空了的座位,只盯著面前的飯菜,各自沉默地坐著。

    「吃飽了嗎?」他咳嗽一聲,打破屋內安靜的氣氛,狀似鎮定地說著。

    「嗯。」寧汝姍放下筷子,點頭。

    容祈見她巍然不動的樣子,心中一動,小心翼翼問道:「你有事?」

    寧汝姍深吸一口氣,這才鼓足勇氣對著容祈說道:「我們也去外面走走,消消食吧。」

    她沒有似以往一般直接離開,已經讓容祈格外高興,現在竟然提出一起走走,他控制不住內心的欣喜,眼睛一亮,立馬應下。

    「我是有事想問世子。」寧汝姍避開他的視線,特意強調了一句,也算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心虛。

    「嗯。」容祈難掩喜色。

    「春寒露重。」他出門前,低聲說道,「多穿件披風吧。」

    寧汝姍捋了捋袖子,搖頭:「太麻煩了,我就和世子說幾句,歲歲今夜睡在慕卿院中,世子不如送我回院子吧。」

    容祈見她如此公事公辦,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臉上已經不顯,只是堅持讓冬青取了披風:「先備著總是沒錯的。」

    寧汝姍只好點頭應下。

    冬青取了披風回來後順道多嘴了一句:「春寒料峭,外面風大,我已經讓人去給兩位小娘子送披風了,夫人還是披上吧。」

    容祈聽著外面樹葉搖擺的聲音,拎著那條鵝黃色披風,側首去看寧汝姍:「還是披上吧。」

    寧汝姍伸手接過披風,卻被容祈擋住。

    「我來。」

    他看著寧汝姍難得強硬地說著。

    寧汝姍愣愣地看著他,伸出去的手訕訕地收回來,垂眸打量著面前那雙手。

    她見過宴清的手,那是她見過最為漂亮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皮膚細膩,泛著冷白的玉色,就像被人精心雕琢的美玉,完美無瑕。

    面前之人的手不算漂亮,常年舞刀弄槍,讓他指腹和虎口有著繭子,膚色也不是大燕流行的玉白色,但他勝在骨骼精巧,皮肉緊緻,繃緊時關節突出,會讓人覺得很重量。

    這雙手已經不再是當年那雙病弱蒼白的手。

    他從地獄中爬了出來,再一次站在臨安眾人面前,其中艱辛,無人可說,卻在一雙手中體現出來。

    「我對著你之前的披風讓人做的,不知短了沒。」容祈低頭,仔細給人繫著披風,動作頗為不熟練,一個結打得歪歪扭扭。

    寧汝姍低頭隨意掃了一眼,不得不移開眼。

    ——甚是難看。

    「短了啊。」容祈沒察覺她的小動作,只是垂眸看著剛剛到小腿肚的披風,不知為何有些失落,「你也長高了。」

    他口氣悵然若失,那時他不曾參與的三年的無聲見證。

    寧汝姍失神片刻,這才後退一步,柔聲說道:「我們走吧。」

    「嗯。」容祈接過侍女手中的燈籠,揮退後面跟隨的人,這才跟在她身後。

    「你想與我說什麼。」容祈一手提著燈籠,看似隨意地問著,心中不知為何卻莫名提起一口氣。

    寧汝姍撿著一片不知為何掉落在肩頭的落葉,捏在手心來迴轉著,思索了片刻小聲說道:「你知道四象何時入臨安嗎?」

    容祈見她果真說起正事,心中頓時失落著,抿了抿唇:「約定的是三月初一。」

    「他們都會來嗎?」寧汝姍慢吞吞問道。

    「不知。」容祈搖頭,「早就聽聞另外兩個榷場的脾氣都不好相處,西和州的紅樓主人據說不是大燕人,乃是混血人,性格放肆大膽,泗州的紅樓早已關閉,阮家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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