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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寧歲歲大驚失色, 小臉憋得通紅:「胡說,才不是口水。」
她緊張地趴在寧汝姍身上, 伸出小手擦了擦她的臉。
「給她的先生選好了沒?」張春看著她嬌憨的樣子, 故意說著, 「我看她昨天算算數,都要用上腳趾了。」
寧歲歲小手握拳,生氣地瞪著他。
「胡說,沒有用腳趾,是借了鄒姐姐的手。」她一本正經地解釋著。
張春只是看著她,壞心眼地笑著。
「不理你。」寧歲歲把腦袋塞進寧汝姍的咯吱窩裡, 不高興地嘟囔著。
「理我!」張春抓小雞一樣把人提溜起來,討好笑著,「走, 張爺爺帶你去外面玩。」
說完,他不顧寧歲歲的反對,直接把人抱走了。
「夫人。」
兩人離開沒多久,門口傳來冬青開心的聲音。
「冬青。」寧汝姍驚訝喊著,「你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距離她初三入皇宮已經過去十八天,她一直在府中不曾外出,但聽張春說,官家初八啟筆時,親自起復曹忠的官職。
在閒置他兩月之後,又交給他清查去年軍隊糧草收支的大事,一時間風頭無二。
金州糧草隨著知州和刺史的死,只留下一本帳本後便無疾而終沒,可帳本落在官家案頭,卻一直按下不發,宛若石頭如海,毫無動靜。
「大娘子送了春日柬,邀請您和歲歲十日後去宴家赴宴賞花,還請了不少人。」
寧汝姍笑著點頭:「帖子呢?」
冬青站在門口扭扭妮妮,無辜說道:「門房那邊直接送去世子手上了。」
寧汝姍眨了眨眼。
「您和世子吵架了嗎?」他小心問道。
「怎麼會呢。」寧汝姍收回視線,淡淡說道。
那日馬車上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那個輕輕的吻,在兩個當事人的沉默下逐漸被掩於流逝的時間。
「哦。」門口冬青無知無覺地乾巴巴應下,「可世子最近好兇啊。」
他忍不住握劍,委屈抱怨著。
寧汝姍失笑:「麻煩你幫我送下帖子。」
冬青見人毫無反應,只好垂頭喪氣地低頭應下,這才轉身離開了。
只是寧汝姍沒等到冬青來送帖子,倒是等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小程大夫。」寧汝姍看著面前不請自來之人,驚訝問道,「你怎麼來了?」
「為你送一封信。」程星卿笑說著,從懷中掏出一份信,「本不想這麼早讓你知道,沒辦法,連送三份催促信,我也熬不住他。」
寧汝姍接過他手中的信封,剛一打開就瞬間合上。
「你……」她抬頭,大驚,「你是……」
「應該就是夫人想的那樣。」程星卿聳聳肩膀,「本想讓夫人自己發現,但臨安情況有變,曹忠起復,官家反擊,白起怕你左右為難,便叫我保護你。」
寧汝姍楞楞地看著他。
一時間竟然沒明白他和白起有什麼關係。
「你……」電光火石間,她突然開口問道,「四年前,白起能救我這麼及時,是因為你通風報信。」
程星卿含笑點頭:「自然,不然那山莊這麼隱秘,連著宴清和容祈都找不到,白起一個敵國人哪裡找得到,即使是我,甚至再多一個莫名其妙,立場不定的安定,你也難以逃出。」
「你是大魏人?」
程星卿點頭,隨後又搖搖頭:「夫人也該知道邊境總有很多不一樣的小孩,既不是大燕人,也不是大魏人,自一出生便備受欺壓。」
大魏軍隊裡有許多鮮卑,高山等外族的將士或者士兵,輪廓五官都於大燕人頗為不同,大魏一直在北方活動,後占據大燕淮河以北地區後,十五年時間的同化,足以讓大燕人和大魏人有了一點區分。
他們的出生往往代表著苦難,大燕的慈幼局不收這樣的小孩,所有許多小孩都活不過七/八歲,這群孩子甚至連著孩子都沒有,世人都稱呼為——雜種。
程星卿的父母雙方有一人是大魏人,他們有些自小身形便很高,有些五官頗為深邃,有些甚至瞳孔會有異色,當然也有些像大燕人,乍一看沒什麼區別。
程星卿的五官不算深邃,但仔細看去還是能看出一點區別,眉骨深高,可他常年愛笑,便弱化了那種銳利感。
「你是……」寧汝姍盯著他看,隨後又覺得冒犯,便收回視線,抿了抿唇,「不,你不是,程老大夫撿了你,你就是大燕人。」
程星卿聞言只是笑了笑,臉上笑容隨意卻多了絲塵世人情滋味。
他把大燕人在嘴邊滾了一圈,像是回味又像是譏笑,但很快又掩於唇齒,不再動容。
「你怎麼和白起認識的。」她緩緩打開信封,裡面果然是白起親疏張狂的字體。
「白家當年收養了不少我這樣的人。」程星卿漫不經心地說著,「紂家有熬出來的血鷹,白家自然也能有囚起來的童子,就連宴家也不乾淨,你看,容家不也養了一大批死士嗎。」
寧汝姍怔怔聽著那這些聞所未聞的事情,只覺得一陣寒顫。
「所以,你是……」她揉了揉額頭,皺眉,「故意接近程老大夫的。」
程星卿雙手抱臂靠在樹上,沉默著。
寧汝姍捏著紙張的手指緩緩收緊。
「你潛伏在容家是為何?」她抬眸認真問道,「你不是官家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