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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閉嘴。」冬青厲聲說道,「別人是聾子嗎。」

    袁令只好訕訕地閉上嘴。

    「不是聾子,但是瘋子。」

    他小聲嘀咕著。

    這扇門自太陽剛升起的清晨再到逐漸日落的黃昏一直沒有打開,而屋內毫無動靜,偶爾有張春的罵聲和程來杏的反駁聲。

    容祈的聲音一直聽不到。

    冬青急得在門口直踱步。

    寧歲歲玩累了又在門口溜達了幾圈,最後和鄒慕卿在書房的臥榻上相擁睡了下去。

    直到最後一縷日光消失在天際,大門才再一次打開。

    大門沒有被完全敞開,裡面傳來張春冰冷的聲音:「歲歲在外面嗎?」

    「玩累了,已經睡下去了。」冬青說著,隨著這扇門的打開,他鼻尖圍繞著散不去的血腥味,一顆心不由提了起來。

    大門終於被打開。

    一身是血的張春走了出來,連著臉上都是來不及擦的血,緊跟其後的程來杏身上也到處都是噴射而出的血跡。

    院外守著的親衛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立馬圍住張春,單手按刀,一臉憤怒。

    「怎麼,一群廢物打算恩將仇報。」張春見狀,絲毫不畏懼,挑眉冷笑著。

    「沒事沒事,」程來杏連忙為他解圍,「是釘子拔了帶出來的血,這些血都是淤血,現在清理了以後就不用受苦了,你們趕緊去看看吧。」

    冬青立馬入了屋內。

    屋內容祈脫了上衣,被白布嚴嚴實實地包裹著,白布滲出一點血絲。

    他躺在床上,唇色雪白,滿頭大汗,但幸好看上去神色頗為清明。

    「你這嘴,遲早害死你。」門外,程來杏無奈說著。

    張春冷笑一聲:「不說我不痛快。」

    他看了一眼書房的位置,悶悶說道:「我走了,歲歲你給我看好了。」

    程來杏點頭。

    「滄海。」他突然開口,認真說道,「這次謝謝你。」

    張春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從來都不稀罕這些。

    他人口中的是非功過,無關人員的喜怒哀樂,又與他何干。

    等他回了自己的院子,一推開門就看到一桌子的好菜還有兩壇梨花醉,他伸手拎起那壇酒,看了許久,突然呲笑一聲:「韓家人連道歉都是一樣辦法。」

    「俗死了。」

    他直接拍開酒封,仰頭喝下。

    寧汝姍站在黑暗中看著他把喝完的酒罈直接扔在地上,這才鬆了一口氣,悄無聲息地走了。

    整個正月,容家大門緊閉,可外面卻是熱鬧極了。

    為了拜訪大長公主,宴家每天堆積起來的帖子,都有一座小山一樣大小,各種各樣的名義,五花八門的請帖,如冬日不消散的風飄到宴家門房處。

    燕無雙頭髮花白,精神矍鑠,尤其是一雙眼,銳利霸氣,讓人不敢直視,她手指點在案桌上並排放起的三張帖子上。

    「祖母要見水家人。」一側站著的容宓驚訝問道。

    這個水家人名叫水法,在整個臨安名聲不顯,自己做了大半輩子的官也不過是走了個昭武副尉,大兒子爬到了歸德中侯的位置,可惜在第三次北伐中作為前鋒戰死,屍骨無存,其餘子弟都毫無出息。

    燕無雙點了點最靠近她手邊的那個名單,半闔著眼不說話。

    「見,但不是現在。」她睜眼微微一笑,把他的帖子翻了過去,「無恥之人也該送他上路了。」

    容宓心中一驚。

    「聽說你和韓錚的女兒關係不錯。」她側首問著身邊之人。

    容宓謹慎回著:「阿姍性格柔和,十分好相處。」

    「祖母可是要見一下人。」

    「你這個性子,確實是要一個溫柔的人才能容得下。」燕無雙聞言,只是笑著點點頭。

    容宓低頭:「是孫媳不是。」

    「站一天了,坐吧。」燕無雙指了指身邊的位置,「你這性格剛剛好,我倒是不喜歡太過柔和的性子。」

    「讓她年後尋個你的名義,來見我。」燕無雙微微嘆了一口氣,幽幽說著,「我也有些像韓錚了。」

    「是。」

    容宓心中微動。

    用她的名義便是不想讓人知道寧汝姍和大長公主見過面。

    「大長公主,大夫人。」門口,一個嬤嬤冷靜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宮內傳來兩個消息。」

    「曹忠官復原職。」

    「官家宣寧汝姍初三入宮。」

    第59章 入宮

    今日來傳旨的不是安定, 那內侍黃門說起話來慢條斯理,可句句都是機鋒,寧汝姍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應付著。

    「小別三年, 臨安一如既往, 夫人卻是風采更甚。」

    「夫人怎麼不在容家居住。」

    「聽聞夫人膝下如今有一個三歲的小女孩。」

    官家深居內宮卻已經把所有事情都瞭然於胸, 借著傳旨黃門的嘴淡淡地點了出來,警告之意頗為濃重。

    他也並不需要寧汝姍的回答,只讓傳旨黃門高高在上地來,趾高氣昂地走, 卻不料, 黃門在出門後啪嘰一聲, 重重摔倒在地上。

    這一摔,直接磕壞了兩個門牙,臉上都是血不說, 應著從台階上滾下來,連著衣服都被摩擦破了, 手掌血淋淋的。

    「嗤, 狗仗人勢。」院中樹下, 張春看著他狼狽地起身,掩面而去,這才收了手中的石頭,冷笑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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