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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寧汝姍仰頭看著那座高大的佛像。
怒目金剛,降伏四魔。
「去看看佛像有什麼機關。」容祈吩咐著袁令。
袁令哎了一聲,對著佛像虔誠地拜了拜,這才跳到案桌上開始摩挲著佛身。
「這佛身好像不太重,裡面是空的。」他順手敲了敲。
「你在看什麼?」容祈靠近寧汝姍,低聲問道。
「就是覺得奇怪,寺廟的建造本就是為了香火,金州靠江,不信這種西南來的佛雕,這裡不僅供奉了一個,甚至香火還不錯。」
「而且鄒慕卿的那個面具是不是和它太像了。」寧汝姍側首問道。
容祈點頭:「你是覺得鄒鈞早就知道此事了,這是他留下的一個暗號。」
「鄒鈞為什麼這麼早就被殺害,他是不是也找到什麼秘密,但無法靠近,這才給鄒慕卿留下那個暗號。」寧汝姍不解問著。
容祈搖頭。
「這個腦袋可以動!」
佛身上的袁令大喊一聲,他按下佛頭下的一個機關,只聽到咯吱一聲,佛頭和佛脖出便出現一道裂縫,細小的,常年未被清理乾淨的縫隙上的灰在外人的驚動中四下揮舞。
容祈護著寧汝姍後退一步,站在門口。
袁令直接拎起佛頭,順道往下看去。
「好像裡面有個地道。」他踩著佛身上,驚訝說著。
「佛頭上有東西嗎?」
袁令抱著佛頭跳回空地上,佛頭裡面是空的,他伸手摩挲了一遍。
「上面粘著一本冊子。」他微一用勁,直接把東西扯了出來。
正是他們遍尋不見的帳本。
「竟然在這!」袁令捏著那本表面破爛,陳舊的冊子,神色震驚。
「讓人去看看下面是什麼。」
容祈只是隨意翻看了幾眼,突然冷下臉來,漆黑幽深的眸眼閃過殺意。
「怎麼了?」寧汝姍研究著佛頭,抬頭問道。
容祈低眸看她,神色複雜。
「不,沒什麼,是曹忠通敵的冊子。」他收起了冊子,面不改色地說著,臉上已經恢復平靜之色。
寧汝姍雖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但也不好多問,只是嗯了一聲。
「這是北方雕刻的手法啊。」寧汝姍蹲下來仔細說著,「北方多粗獷,南方多精細,怪不得我看這個佛頭只覺得詭異,南方的佛北方的雕刻,神態身形上多失真。」
她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這才發現手中都是灰塵,直接在自己的衣裙上留下兩個大手印子。
「門口有水井。」容祈見她不舒服地皺著眉,「去打點水來。」
「嗯。」寧汝姍舉著髒兮兮的手,隨他出了院子,看著院中的小水井,「怎麼無人居住怎麼還有水井。」
「水還不少。」容祈為她打了水,「你的帕子呢?」
「在腰間的暗袋裡。」
容祈目光不由落在她被腰封束起的柳腰。
纖腰楚楚,風廻雪舞。
他眸光一暗,但很快又被山中涼風吹得清醒片刻,淡淡移開視線。
話音剛落,寧汝姍就覺得說錯話了,尷尬地拎著手。
小小空地上,一時間格外安靜,山風呼嘯而過,吹的兩個人衣袂翻飛,裙擺飛揚。
「我先洗手吧。」寧汝姍低聲說道,蹲在地上用清水洗著手。
淅瀝瀝的水聲在群山眾葉的搖曳聲中依舊清晰入耳,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逐漸遠去,唯有那點水聲開始逐漸明朗。
後退一步的容祈垂眸,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
纖細的腰身在淡綠色的腰封中折出一道柔韌的弧度,那條繡著枝葉的腰封就像掐著細白皮肉的藤條,莫名令人移不開視線。
「世子。」寧汝姍平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袁令怎麼還沒回來。」
容祈抬眸,就看到寧汝姍一雙手濕漉漉地握著,明亮而清澈,漫山遍野的青翠落在瞳孔中,都蓋不住眸底的那點光亮。
她坦蕩赤忱到在穿堂而過的風中能讓心有遐思之人自慚形穢。
容祈眸光微動,拿出袖中的帕子:「擦擦水。」
那方繡著『姍』字的帕子出現在寧汝姍眼前。
寧汝姍盯著帕子,遲遲沒有接過。
「只是擦個手而已。」容祈握著帕子的手緩緩收緊,狹長的眉眼微微斂下,身上的銳氣便被山風吹走了七/八分。
「不好髒了世子的帕子。」寧汝姍溫柔說著。
她用濕漉漉的手指小心地從腰帶里的暗袋中抽出手帕,手指上的水在翠綠色的綢緞上留下水漬的深色。
往日裡一抽即出的帕子在今日卻格外給她難堪。
她不由皺眉。
「我沒別的意思。」兩根手指搭在她秀白的手腕上,「不是挾恩報復,不是故作表面。」
那雙手似乎天生就是捂不熱的,冰冰涼涼地搭在她的手腕上,讓寧汝姍的動作僵在原處。
「阿姐和我說了你為何嫁入容家。」
寧汝姍手腕微動,想要把他的手指甩開,卻反被人反手握在手中。
那雙手已經冷得她一個哆嗦。
他變了許多,唯有這雙手依舊冰冷,像是冬日的寒冰,捂不熱化不開。
「以前是我脾氣不好,讓你受了很多委屈。」容祈目光悠遠深邃地注視著她,漆黑如玉的眸色讓他在半亮的天光中顯露出一絲水色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