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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都說紂家人怕死,每位郎君身後都有一個暗衛的傳聞。」王鏘冷冷說著,「紂家雖然瘋,但看來確實怕死。」

    「當時是阿姍的迷香也應該是迷住了那位暗衛,所以他救不了紂開,但在我們處理屍體時,悄無聲息地把紂開的春秋大刀偷走了。」

    他深吸一口,冷靜說道:「他借著大魏暗樁的幫助逃出了榷場,雖然我們花費了大力氣去追捕,卻還是在金州失去蹤跡。」

    「白起呢?」容祈冷冷問道。

    他不信這種事情白起會不知道。

    王鏘看了他一眼,平靜說道:「一無所獲。」

    屋內陷入沉默。

    「送她走。」王鏘出聲打破死般的寂靜,「紂行只怕是盯上阿姍了。」

    他的目光落在一側的思思身上。

    寧汝姍瞧見他的視線,眸光一冽:「不行。」

    「我本來就是為你才尋的她,為的就是這一天。」王鏘避開她灼熱的視線,冷靜說道,「他沒見到你的屍體是不會死心的。」

    「我不會讓你死的。」王鏘溫柔又堅定地注視著面前的女子,摘下臉上那張面具,露出常年不見天日的面容。

    「是你。」冬青對他頗有印象,驚訝地瞪大眼睛。

    他驚訝過後對著容祈解釋道:「皇城司副統領王鏗之弟王鏘。」

    「好久不見。」王鏘看著冬青,露出一點靦腆的笑來。

    寧汝姍死死盯著他遞過來的面具,眼眶發紅。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動靜。

    紂家軍隊以火器軍揚名,此刻一顆顆炮/彈落在狹小的榷場內,外面傳來慌亂驚恐的尖叫聲。

    ——紂行竟然直接攻城,連著三個時辰都不願意給。

    眾人臉色微變,王鏘上前一步,目光第一次直視面前之人。

    「當年韓相一共設立三個榷場,金州、泗州和西和州,泗州早已關閉,西和州成分越發複雜,唯有金州一直秉承韓相遺志,至今不曾改變。」

    「我十五歲從爹手中接過這張面具,如今也有十年,可惜至今不能見到心中所想。」他把手中的面具遞到寧汝姍手中,手指溫熱地擦過她冰冷的手背。

    「這面具可以幫我保護好嘛。」

    他輕聲請求著,就像第一次和寧汝姍見面一樣。他只要摘下面具,就總帶著一點羞澀,像一隻誤入人間的小兔子。

    可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躲閃,他的臉頰不再通紅。

    寧汝姍接過那張面具,手指都在顫抖。

    昏睡中的寧歲歲像是感受到寧汝姍的心情,皺著眉不安地扭動著。

    「我若是走了,紂行會怎麼對榷場?」寧汝姍沙啞問著。

    「自然是全都殺了。」頭頂上傳來一個慵懶沙啞的聲音,「既然都不走,就別走了。」

    屋內眾人臉色大變。

    「瞧瞧,我看到了什麼。」

    隨著那道陰森的聲音的同時,還有屋頂被人打破的聲音。

    「一條大魚。」

    紂行落在眾人面前,他拿著那柄春秋大刀,那雙和紂開相似的眼睛掃過眾人,最後以此落在寧汝姍、王鏘和容祈身上。

    「我要的,都在啊。」他轉著手中的大刀,舉重若輕,「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技不如人,死了便死了,只是該報的仇還是要報的,不然我們紂家人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的目光落在寧汝姍身上,森冷如巨蟒,冰冷潮濕,幾乎能讓人窒息。

    「韓相的遺孤啊。」他笑,話還未說完,手中的大刀便劈山斬斧一般氣勢洶洶砍了過來,「這韓家人,太讓人討厭了。」

    容祈接過冬青遞來的長/槍直接迎了上去。

    一聲刺耳尖銳的金玉交錯聲,剎那間火光飛濺,兩人所踩的地面瞬間裂開一道道細縫。

    紂行眼睛一亮,嘴角笑意加深。

    「嗯,真不錯。」他獰笑著,「我等會一定一根根打斷你的骨頭。」

    「帶她走。」

    容祈冷冷看著他,不理會他的挑釁,目光凝重,手中動作越發凌厲狠辣。

    冬青咬牙,揮劍擋開撲過來的大魏士兵,在王鏘和二十位壯漢的包圍下,朝著門外衝去。

    外面已經亂成一團,衝進來的大魏軍與巡邏軍帶領的紅樓僕人廝殺在一起。

    地上已經到處都是屍體和殘骸,火器帶來的火油,已經讓半個榷場都陷入火海中,悽厲的叫聲,刀劍入/體的聲音,慘烈的悲鳴在空蕩的街上迴蕩。

    「若是不想死,就拿起刀來反抗。」王鏘看著外面亂象,大喝一聲,奪了幾個大魏士兵的兵器朝著手無寸鐵的榷場百姓扔去。

    「殺一個就不虧,殺兩個就賺了,」酒博士一改以往笑臉盈盈的樣子,大聲喊道,「我斷後,主人帶著夫人走。」

    他帶人直接沖了人群中。

    一些躲在角落裡的人想偷偷跟著王鏘他們走,卻被一群婦人攔住了。

    「少給老娘扯後腿,躲躲藏藏算什麼男人。」一個胖墩墩,皮膚黝黑的婦人舉著大刀,怒斥著,「主人快走。」

    形容消瘦的李嬸大笑著說道:「隱姓埋名的日子,老娘也過夠了,這日子誰愛過誰過,老娘要痛痛快快活一場。」

    寧汝姍在慌張中抬頭看著平日裡只會八卦聊天,拈酸吃醋的鄰居。

    原來她們都是紅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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