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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白起鬨著小姑娘許久也不見好轉,小姑娘見了他就跑。
「糖葫蘆吃不吃。」白起把人單手拎起來,濃密的眉緊緊皺著,認真問道。
小姑娘被人提溜著,還是格外有骨氣,大眼睛睨著他,抱胸不說話。
「嘖,你怎麼和你娘一樣軸,車軲轆嘛。」白起不耐煩嘖了一聲,把人夾在懷裡,直接朝著已經恢復生機的街上走去。
「你娘今日不在,你喊我一聲白叔叔,今日大街上的東西,我隨便你買。」
「珍寶閣剛開業,東西一定不錯。」
「這家糕點好香啊。」
「這家是新開的鐵匠鋪嗎?」
他感覺自己的脖頸處有個腦袋動來動去,沒多久,那張粉撲撲的小臉就露了出來。
「想要糕點,想要小劍,想要玩具。」小姑娘奶聲奶氣地說道。
「你叫我一聲。」白起立馬威脅著。
小姑娘立馬把臉重新埋進脖子,不說話。
白起無奈,捏了捏她頭上的小包包,腳步一頓朝著糕點鋪走了進去。
小姑娘立馬抬起頭來,眼睛發亮。
榷場已經恢復了生機,可不遠處的金州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金州依山而建,這些年為了鞏固城防,也為了做生意,山體早已被蛀空。
那場恐怖的暴雨直接把紙糊的山體衝垮。
六日前的半夜,半座山滑坡,直接壓垮了沿途村莊,甚至泥石衝到正陽大街和紫/陽大街,壓垮房屋不計其數,更可怕的是,這裡住著的全都是士兵,傷亡不計其數。
事情被送到官家案桌前,曹忠在朝堂上直接發難,要求緝拿金州知州鄒鈞,言其:「管轄不力,禍害士兵,鼠目寸光。」
朝堂譁然,御史大夫仗義執言,結果被曹忠翻了舊帳,最後直接怒斥:「狂妄凶悖,鼓眾劫持。」
這是極大的罪名,御史大夫本就六十高齡,一時耐不住,直接氣暈在朝堂上。
「曹相好大的口氣。」一直站在武官第二列第二位的人緩緩開口說道。
文官第一列第二位的宴清沉默不動,看他臉色行事的文官也跟著不動。
「容同知有何高見,對了,這位鄒鈞乃是容同知一力推舉的。」曹忠微微一笑,恢復了平和儒雅的模樣,慢條斯理地說著。
「眾所皆知,鄒鈞上任滿打滿算也算不上三年,乃是當年金州解圍後這才匆匆上任的,三年時間,他如何能掏空整座山。」他用比曹忠還要緩慢的語氣反問著。
容祈內襯白花羅中單禪衣,外穿緋色羅袍,腰間束著繡著金邊的白羅大帶,下垂蔽膝,同時懸掛著玉劍、玉佩和暈錦綬,在一中年邁衰老,或粗獷豪放的一眾朝臣中鶴立雞群,修身而立。
「金均二州挖山填補軍用,早有耳聞,只是不曾想竟然造成這樣的後果。」容祈劍眉微蹙,「說來也覺得奇怪,不知為何明明不曾打戰,兩州的軍備糧草消耗卻與日俱增。」
朝臣譁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上首的燕舟比著之前更為衰老,兩鬢白髮遮也遮不住,一雙眼眯得越發厲害了,疑心也越發重了。
「竟有此事?」他威嚴質問著。
「自然。」容祈早有準備,直接掏出摺子遞了上去,「官家請看,金均兩州並不屯糧,駐紮二十萬士兵,按理每年糧草都應該在三百萬石,可這兩年每年都是五百萬石,鄒鈞的摺子早已上了政事堂,只是不知為何一直沒能上達天聽。」
燕舟立馬看向曹忠和宴清。
宴清立刻咳嗽一聲,神色虛弱地解釋著:「軍備一事,是曹相的職責。」
曹忠被打得措手不及,眉心一皺,這才發現中計了,他們的目標竟然直接是兩州駐軍。
「怎麼回事!」燕舟扔了手中的摺子,厲聲呵斥道。
曹忠跪在地上,心中慌亂,可嘴裡已經想好了措辭。
「兩州將軍都早已上報想要囤積糧草,當年被圍困半年,官家之前也不是說不能一直這樣坐以待斃嘛。這才在兩州廣積糧,且這些年兩州練兵極為嚴苛,糧草消耗自然大了些。」
曹忠說得有理有據,燕舟想了片刻,想起確實有這些事情。
「咦,曹相確實如此嗎?」宴清咳嗽一聲,頗為虛弱,驚訝說道,「怎麼我看戶部並沒有兩州糧倉建設的支出啊。」
「是他們自己直接用了石頭建的。」
曹忠面不改色地補充著。
「倒是能為朝廷省錢,兩位將軍一片苦心,曹相為國為民,連這些小事都知道,可敬可敬。」宴清嘆氣,心有餘而力不足地感慨著。
燕舟臉色微變。
——這事他不知道!
曹相很快也是心中一個咯噔,立馬說道:「微臣掌管樞密院,久久不見糧倉建立,這才發信問了一句,也是近日得知兩州將軍良苦用心。」
燕舟不說話,只是眯著眼打量著底下的朝臣。
這些年他越發力不從心,便越發多疑,甚至看向曹忠的目光都帶著一絲驚疑。
「此事倒也是小事,畢竟金州隔壁就是襄陽,白起虎視眈眈,一旦藉機發難,只怕金州目前毫無還手之力。」宴清岔開話題,悲天憫人地說著。
「確實如此。」
「臣也覺得理應重視。」
不少大臣出面附和此事,皆是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