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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你沒騙我?」

    「我程來杏什麼時候說過謊。」

    張春沉默。

    「她也和我說了好幾次。」他盯著腰間的香包,這個是寧汝姍送她的,他珍惜得很,每次弄髒了一點就要拿下來仔細洗乾淨。

    他看著那香囊,突然覺得那種不真實感終於落了地。

    「我答應過韓相會保護她的,她怎麼也……」他失神說道,「那不能再失信了,這是她最後的要求。」

    「不過。」他突然冷笑,整個人狠厲邪氣,「我可以救他,但我要讓他痛不欲生。」

    程來杏皺眉,阻止著:「你要做什麼。」

    張春冷笑:「我就知道你的心是偏的,怎麼,你這個世子是你養大的,我家丫頭就不是我養大的。」

    「梅園的事情傳得現在臨安都有流言蜚語,我聽著就噁心。」

    他恨恨說著:「我丫頭,我可是罵都捨不得罵一下,現在被人指著脊梁骨笑,我呸,一群狗崽。」

    「我要他每年冬日都嘗到這種噬心之苦。

    」

    「我丫頭受的,他都要受一遍。」

    程來杏臉色大變:「我不同意,若是這樣,我也不要你救治了。」

    張春抱胸,無所謂一笑:「你若是能救得好他,至於要貼這什麼勞子狗屁尋醫啟示。」

    他把袖中的那張皺巴巴,破破爛爛的告示直接摔倒他懷中,神情不屑。

    「我救人一向救一人殺一人,你也是知道規矩的。」

    「那人的眼睛我可是一眼就看出問題了,三個月,我一定能讓他像個正常人。」

    「我沒要他命已經是看在丫頭的面子上了。」

    「只是讓他吃點苦,遭點罪,我家,我家丫頭……」他拳頭握得咯吱響。

    兩人陷入僵持間,只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音。

    「我同意。」

    程來杏大驚失色,連連擺手:「世子不要急,我們也有辦法的,你不知道張春這人……」

    他拍了下大腿:「這人可不是什麼好人。」

    毒閻羅張春,大寫的壞人,殺的人比救過的人還多,這輩子也只為一個人懸崖勒馬過,後來把這份情誼留到後輩身上,可不代表他就改邪歸正了。

    容祈的目光落在張春身上,突然問道:「阿姍小時候是不是不開心。」

    張春冷笑:「我才不告訴你。」

    「你根本就不配她。」

    「她喜歡的是英雄,而不是現在的你。」

    第42章 大雨

    正乾二十六年初秋, 一直陰雨連綿不斷的金州終於迎來難得的晴天,而被圍困半年的僵局也等來轉機。

    大魏內部出現大騷亂,新帝不知為何接連收拾了不少先帝派, 朝堂戰戰兢兢的態度影響到前線, 劇烈的變動已經維持不了前線安穩。

    三十萬魏軍不得不收攏側翼, 回歸襄陽,並讓二十萬大軍分別鎮守在唐州和鄧州,等待下一步動作。

    白家殺將白起被勒令回長安,前線只留下三位名聲不顯的副將。

    大燕朝堂則是難得的風平浪靜, 民間情緒沸反盈天, 朝堂如今悍然分成兩派分庭抗禮。

    曹忠為首的主和派, 宴清為首的主戰派,兩派一人是聖人心腹,一人是大長公主嫡孫, 兩人即使站著不說話就足以腥風血雨。但詭異的是,這樣的情況, 反而讓大燕原本陰沉墮落的景象, 隱隱有了新生的變化。

    「紂開不見了。」宴清自從入秋之後就大病一場, 臨安的天氣還未徹底轉涼,他就已經披上厚厚的狐裘,唇色蒼白地坐在容家涼亭的避風處。

    空地正中容祈眼睛上蒙著一條雪白綢緞,綢帶隨風而動,衣裳飄動若浮雲,手中一把霸王烏槍所到之處, 風裂聲響,森然寒氣,獵獵而動, 銀白槍/頭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宴清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在聽,喝了一口熱茶,繼續說道:「聽說是死了,但沒找到屍體,紂家人都有瘋病,你也是知道的,一力咬著白家,攪得大魏朝廷大亂。」

    容祈腰肢一扭,重達八十一斤的烏/槍一刺一收,宛若一根輕飄飄的烏竹在風中順勢划過,可帶來的卻又是銳利槍鋒,竹葉激盪而起。

    「白家自顧不暇,白起被應召回長安,此事也夠大魏亂上一陣子了,金州之危,總算解了。」宴清咳嗽一聲,臉上泛出紅意,整個人顯得如白玉般透明。

    容祈收勢,手腕一轉,手中的長/槍便舉重若輕地收了余勢,只留下嗡鳴不止的錚錚餘聲。

    他『盯』著出聲的地方,皺眉說道:「我早就知道了,白起七月便召回長安了,現在都已經九月了。」

    言下之意,你到底來幹嘛?

    宴清對他不耐煩的神色繼續不予理會,只是慢悠悠地喝著茶,反問道:「你的眼睛也快好了吧?」

    容祈沉默著,輕聲嗯了一聲。

    「那就好好養著,我每日替阿宓來看你,也很是煩。」宴清喝了一杯茶,最後看著院門口,「那位神醫呢,今日怎麼還不來給你換藥。」

    「他走了。」容祈抿了抿唇,神色意味不明。

    「那你餘下來的事?」

    宴清倒是見過幾次這位神醫,奈何神醫的這張嘴實在是令人招架不住,沒一句是人話,聽久了只覺得腦袋疼,後來便遠遠看到就立馬避開了。

    「他說已經無事了,後續程大夫也可以弄。」容祈到現在為止也不願和宴清坐在一處,拎著長/槍,直接坐在一處廊檐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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