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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如今兩國都在傳韓相留下一個寶貝,人人都想得到它,紂開性格殘忍,若是被他發現了, 發起瘋來, 即使在榷場也攔不住他。」他開始擔憂, 臉上露出一點著急之色。
黑暗中的寧汝姍一愣。
——紂開。
她來金州就是為了紂開。
只是這個人到底可不可信,她陷入猶豫中。
「夫人來金州是為了寧將軍的事情嗎?」那人小心翼翼,猶豫開口試探著, 「寧將軍的屍骨如今就停在襄陽,當日被……拿下後, 一直由白家人看著, 我們的人進不去, 沒辦法幫您送出來。」
寧汝姍盯著不遠處的那道影子,哪怕在此刻,她回想起他爹的死依舊覺得心如刀絞,哪怕她已經知道這不是她親爹,可依舊還是會難以抑制的難過。
「夫人竟然不願意出來就算了,只是榷場如今形勢緊張, 夫人單獨一人出行還需小心。」
緊接著,寧汝姍聽到一聲叮的一聲。
「這是紅樓令,夫人若是碰到難處, 拿出此令,在榷場之內,無人會為難你。」他低聲說著,那道影子晃了晃,很快就消失在自己面前。
寧汝姍隱約看到那塊放在地上的東西,是一塊令牌模樣的東西,她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動靜。
那人立馬扭頭去看那個狹窄的小巷。
「我,我……是夫人嗎?」他咽了咽口水,大眼睛瞪得滾圓,可憐兮兮地說道。
「你是誰?」一個溫柔可親的聲音在小巷內輕輕響起。
「我叫王鏘。」他站在原處,沒有繼續往前走著,臉上露出一點靦腆之色,不好意思說著,「我兄長是皇城司副統領王鏗。」
寧汝姍眨眨眼,緩緩繞出小巷暗道,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張頗為稚嫩的書生面孔。
他眼睛極大,面容白皙,不說話就斯斯文文的書生模樣,可一見她就露齒一笑,顯得有些靦腆膽小。
寧汝姍覺得有些眼熟,見他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像極了一隻眼睛濕漉漉的小兔子,不由噗呲一聲笑起來。
「夫人隨我回紅樓吧,這裡不安全。」
寧汝姍站著沒有動,只是目光沉靜地看著他。
「我真的不是壞人。」他一見寧汝姍就格外興奮,眼睛都在發亮,便越發覺得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他也想明白是自己確實太過激動,像不懷好意的壞人,不得不掐著自己的手,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小聲解釋著。
「我知道夫人有一塊北方戈壁的沙漠墨玉,上面雕刻了花瓶和鍾玲。那玉是我父親給韓相找的,夫人看,玉佩雕刻的圖案是不是這樣?」
他撿了一隻樹枝在地上畫了兩個圖案,分別是雕刻著梅花的花瓶和厚重古樸的鐘玲。
「您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他拋下樹枝,眼巴巴地看著她,「我父親去北地高寺尋的吉祥圖,我家就有一個,韓相死後我臨摹多年,閉著眼都能畫。」
寧汝姍看著那兩個熟悉的圖案,摸著腰間香囊中碎掉的玉佩,心思那點茫然再一次涌了上來。
那是韓錚啊,是史書上也不得不濃墨重彩書寫的韓相啊,是在大燕傾覆之際,力挽狂瀾的英雄,是備受猜忌,最後不得不慷然赴死的求道者。
原來,他是自己的親爹。
那種奇異的漂浮感,讓她不由皺了皺眉。
「不對嗎?」王鏘敏銳察覺到她的異樣,不安問道。
「不,一模一樣。」寧汝姍低眉說道,撿起地上的令牌。
令牌是黃銅製作,陰刻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花紋,其中一面寫著八字——不信不立,不誠不行,一面則雕刻著一隻貔貅,握在手中手感頗重。
她盯著那八個字,這是榷場的通行令,當年韓相親自定下的。
這個字跡,她曾在娘的房間內見到過這八個字的帖子,行雲流水,飄逸自在。
這是爹的字嗎?
她細細地摸了一遍。
「那我們……」王鏘見她只是盯著令牌看,小聲說道,「我們走吧,天色快黑了,最近晚上的榷場格外亂,大魏士兵很多,這幾日發生了不少衝突。」
「你為什麼特意來尋我。」寧汝姍捏著那塊玉佩,突然抬眸問道。
王鏘看著她認真的神情,抿了抿唇,用更加認真的口氣說道:「十五年前,我爹曾想帶著韓相離開,奈何韓相不願,我爹之後便一直鬱鬱而終,知道十年前去世,臨走前把紅樓交給我,交代我以後一定要誓死保護韓家人。」
「當時我還覺得奇怪,韓梅兩家早已被官家斬草除根,還有哪裡的後人,直到……」他眼睛一亮,「五個月前,我碰到毒閻羅,他曾受到韓相恩惠,我和她把酒言歡後,意外得知原來當年梅夫人的女兒被帶了出來,如今依舊生活在臨安。」
寧汝姍抬眸看他:「所以你當時去了賽馬場,你那個時候已經知道我身份了。」
王鏘搖搖頭:「不知道,但我當時城中有一塊墨玉被高價收購,還有人在詢問鍾玲和花瓶的意思,我便上心了,後來就查到寧姝身上,再後來打聽到一些秘聞。」
他話音一頓,含糊說著,避開寧汝姍的目光,繼續說道:「當時便覺得奇怪,便在賽馬會跟了世子一路。」
「直到,我看到夫人解開了迷林的機關。」他神情突然變得格外激動,「我雖然不知道機關的具體解密,但我知道第二關有地陷的機關,後來我看到賽馬場塌了,我就知道夫人一定就是韓相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