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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寧汝姍瞪大眼睛,一張臉血色盡失,身形晃動。
「夠了。」
張春厲聲呵斥著,打斷她的話。
「沒人害你。」他看著面前狀若癲狂的人,「所有人都在救你,是你自己扶不起來。」
「若不是寧翌海大冬天跪在山門口三日求我出山,我才懶得理你,你每次生病哪次不是小葫蘆衣不解帶地照顧你,秋嬤嬤這麼大年紀了,還整日要操心你的事情,你羞不羞愧。」
「但凡你能自己站起來,自己走出去。」他冷冷說道,「這小院還能困住你這個梅園之主。」
「你當初多麼驕傲,現在就多麼像落水狗。」
玉夫人失魂落魄地站著,像一塊沉默多年的玉石。
他拉著寧汝姍直接去了隔壁的藥房。
「你不用理她。」張春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寧汝姍低著頭不說話。
「既然娘沒事,那我就回去了。」寧汝姍抬眸,露出蒼白的臉,眼珠漆黑泛著水意。
「我送你吧。」張春擔憂說著。
「你看著娘吧,馬車就在外面,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張春心中煩悶,只好從一旁的盒子中隨手掏出幾枚玉佩,最後又嫌不過癮,直接把一盒玉佩泄憤一樣塞到她懷中:「都給你,都給你,你過幾日來看你,順便看看容祈對你好不好。」
寧汝姍看著滿滿當當的玉佩,連忙把盒子退回去:「之前的藥玉還在呢,不需要這麼多。」
「我聽說那些大家族都需要各種東西打點的,你沒事就送人玉佩知道嗎。」他隨手揮揮手,揮金如土地說著,「不值錢,你就到處塞。
「你從小就喜歡委屈自己。」
他不知為何氣得臉都紅了:「你看看滿臨安,容貌比得上你的有幾個,性子比你好的屈指可數,那些什麼才女淑女,沒一個比得上你的,你今日出了這道門,把這些亂七八糟得都忘記,儘管橫著走。」
「寧願氣落在別人頭上,也不能委屈自己知道嘛。」
寧汝姍噗呲一聲笑起來,眼底還未散去的淚水,越發顯得眼眸明亮。
「笑什麼,你……我當初若是直接把你抱走就好了。」他看著她喃喃自語說著。
「那我不是見不到我娘了。」
張春冷笑:「就這樣你還要,你就是沒見過好的。」
「可娘會畫畫,會下棋,會那些我不懂的東西。」她笑說著,好似對剛才的情形無知無覺,「張叔,你只會治病。」
「她這麼厲害,我為什麼不喜歡啊。」她輕聲說著,「你不是也說她病了嗎?」
張春愣在原處。
「是,她病了,我卻救不了。」
寧汝姍低眉,岔開話題說著:「我正好想要您幫我看看世子的眼睛……」
「不看不看。」張春不耐煩地揮揮手,「他對你好,我就勉為其難給他看看,他要是對你不好,我……」
「順道毒啞他。」
他恨恨說著。
寧汝姍走後,張春坐在藤椅上,突然疲憊說道:「她還不好嗎?」
一道人影出現在屏風後。
「十一歲那年她差點就死了,你當時怎麼就能這麼逼她呢。」
玉夫人冷漠的臉出現在屋內。
「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玉夫人閉上眼,臉色蒼白脆弱,一擊即碎。
「可我控制不住。」她輕聲說著。
「她這麼喜歡你……這世上只有她了啊。」
玉夫人沉默地站著,大紅色衣裙絲毫沒有奪去她的艷麗,反而讓她如出雲之月,凌然神聖,卻也沉默死氣。
寧汝姍站在側門口,扶玉在身後擔憂地看著她。
「我想自己走回去。」寧汝姍開口說著。
扶玉還來不及拒絕,就看到寧汝姍直接抬步朝著外面走去。
「你自己坐馬車回去吧。」
扶玉一跺腳,只好遠遠跟在身後。
冬日的風吹在臉上只覺得刮骨的冷,南方的天還帶著難以驅散的潮濕,一時讓她分不清那點濕漉漉的感覺是什麼。
她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繞了多久的小巷,突然覺得肩頭一疼。
「要哭就大點聲哭,你們大燕人都這麼矜持的嘛。」一個聲音自頭頂響起。
寧汝姍站在原處,抬頭,只看到一雙頗為熟悉的眼睛。
——那日廟會上見到的少年。
那人見她絲毫不亂,從樹下跳了下來,落地無聲,極為輕盈,落在她面前。
這樹上客身形極高,手腳修長,膚色極白,一雙眼睛便格外出眾,幾乎能在瞬間吸引人。
狂傲不羈,輕狂大膽。
「談和時期,大魏人出現在臨安,一律按照奸細處理。」寧汝姍冷冷說著。
「你怎麼對我就兇巴巴的,我看你對容祈那個廢物就笑眯眯的。」那人笑起來,眉眼上揚,嘴裡的話極為無禮,卻意外讓人不會生氣。
「我可聽說你脾氣很好的。」
寧汝姍繞過他就要走。
「別走嗎?」那人身形一閃,繼續擋在她面前,那雙眼睛在日光下竟然閃著一點墨綠色,「你知道你的夫君和你姐姐見面嗎?」
「你來看笑話的?」寧汝姍挑眉問道。
「看來脾氣不太好。」那人抱胸,饒有其事地打趣著。
「你把我舉報給京兆府了,害我被全城搜捕,我來看你個笑話,這不是很公平嗎。」他突然惡狠狠的低下頭,極有壓迫感地看著她,試圖讓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