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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耳邊是母親的驚叫聲。

    她還記得當時下墜帶來的窒息感。

    而那人飄逸如賽鶴臨風,英姿若驚鴻出現在自己面前。

    驚鴻一瞥,至今難以消散。

    若是他當年不去打那什麼戰就好了。

    寧姝看著他的雙眼,遺憾想著。

    若是不打那場要了大燕三十萬士兵的血戰,她一定會嫁給他的。

    ——「他笑了?!」

    ——「相談甚歡啊。」

    富貴樓其餘幾間雅間內,同時響起陰暗私語驚訝聲。

    ——「看來傳言是真的。」

    ——「按計劃行事。」

    「世子。」寧姝語氣中突然帶出一點為難之色,「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問一下三妹。」

    「我的玉佩是不是被她拿走了?」

    容祈皺眉:「玉佩?」

    「雕著花瓶和鍾鈴的墨玉翡翠。」寧姝看著她,緩緩說著。

    容祈臉上微不可聞的笑意頓時消失。

    寧姝嘴角卻是露出一點笑來,嘴裡可憐兮兮地說著:「她也不是有意的,想必是下人收拾混了。」

    —— ——

    寧汝姍坐著馬車回了寧家。

    寧府的管家是夫人娘家的表親戚,深受夫人恩惠,一心為了正房,一看到寧汝姍就生怕她是因為那日將軍走時沒通知她的事來鬧事,當下就擋在門口。

    只是一開門就看到寧汝姍冷淡的臉,漆黑的眼睛被濃密的睫毛半斂著,只露出一點微光,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

    他突然有些害怕。

    三娘子雖不愛說話,但若是盯著一人看時,總是讓人感覺害怕。

    將軍最喜歡的就是三娘子。

    當年三娘子跑出府,他們沒攔著,當年的人除了他全都被將軍施了家法,發賣出去了,至今沒有消息,但管家作為唯一的當事人,心裡確實一清二楚。

    那些人早就沒了。

    將軍為了保護三娘子的名聲,讓他們永遠閉上嘴。

    下人們心裡清楚得很,若是玉夫人想上位,那不過是動動嘴的事情。

    可偏偏,玉夫人就像一尊玉一樣霸占著西苑,很少出門,也從不干涉寧家內務,存在感極低,但依舊成了夫人心尖的一根刺。

    「三娘子。」他把著小門,訕訕叫了一聲。

    「開門。」她淡淡說著。

    「哎,夫人為將軍祈福,戒齋,不能開大門,三……」

    他僵在原處。

    因為三娘子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白水黑珠的眼睛毫無波動,看得人大冬天汗毛直立。

    「我是回來看我母親的。」她輕聲說著。

    ——不是來找事的。

    他緊繃的心瞬間放了下來,口氣都鬆快了不少:「小門還是可以開的,三娘子快請進。」

    「進門前我只是來問你一個問題的。」寧汝姍看著他,突然壓低聲音,開口說道。

    管家不明所以,依舊諂媚地躬身笑著。

    「爹要走的那日,為何不和我說。」

    管家臉上的笑瞬間僵硬。

    「這次我不會跟爹爹說,但若是下次……」她壓低聲音,陰森森地看著他,「你便和他們一起閉上嘴。」

    管家抖了一下,驚恐地看著她。

    ——她竟然也知道!

    寧汝姍收回視線,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一個溫溫柔柔的笑來:「我從側門進。」

    管家看著離去的身影,被小僕喊了一聲這才發現連著牙齒都在發抖。

    「三娘子笑起來真溫柔。」小僕只看到最後一個笑,關上門時,輕聲感嘆著。

    「姑娘威脅這個長毛老匹夫做什麼。」扶玉疑惑的皺皺鼻子,跟在她身後直接從側門入,進了西跨院。

    這是將軍特意為玉夫人開的門,除了西跨院的人,其餘人都不能隨意進出。

    「我不在寧府,娘又是不管事的性格,秋嬤嬤年紀也大了。」寧汝姍踏上迴廊,收了臉上的笑,無奈說道,「嚇唬嚇唬他,讓他以後做事前自己掂量一下。」

    「哦,那姑娘剛才的表情確實有點嚇人,我都被嚇到了。」扶玉小聲說著。

    寧汝姍依舊溫溫柔柔地笑著。

    玉夫人不喜歡吵鬧,西跨院一如既往地安靜。

    她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正蹲在角落裡理著草藥。

    「張叔。」

    張春一扭頭就看到寧汝姍眉眼彎彎地站在門口。

    「小葫蘆。」他連忙站起來,快步走到她面前,細細打量著,眉心皺起,不悅說著,「怎麼瘦了,容祈對你不好?」

    「之前回門都沒見到你,嬤嬤說你出遠門了。」寧汝姍眉眼含笑,嘴角梨渦淺淺,倚風含露,盈盈脈脈。

    「臨時來事,辦了點自己的事情,哼,我可都聽說了,回門那日你那夫君可沒陪你回來。」張春老小孩一般撇了撇嘴,惡狠狠威脅道,「我以後若是見到他,一定給他多扎兩針。」

    「世子那日不方便。」她親密地挽著他的手,入了一側的石椅,看著腳邊的草藥,抿了抿唇,「娘身體如何了?」

    張春嘆氣:「自己糟踐自己,我們能如何。」

    寧汝姍聞言皺眉。

    娘的身體每到冬日就會大病一場,纏綿病榻,久久不能好轉,需要張叔一直不離身調養。

    張春說起這個就來氣,忍不住朝著寧汝姍抱怨道:「我之前千辛萬苦,日夜兼程趕回來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怕她入冬之後身體受不住,她倒好,前幾日就莫名高燒不退,吃了好多藥都不行。我正頭疼時,結果被我發現今日天還沒亮,她竟然在喝酒,秋嬤嬤發現的時候,酒都喝了三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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