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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2:47:34 作者: 黑糖茉莉奶茶
他隨意看了一眼,就直接扔到地上,神色頗為不耐,眉宇緊皺:「讓曹忠收手,少折騰些么蛾子,韓錚的事點到為主,不過是幾句流言,就鬧出這樣的動靜,丟不丟人。」
「是,想必曹相也是心憂,怕流言會對兩國交好不利。」安定笑著安撫著官家的情緒。
「哼。」燕行冷哼一聲,「真擔憂就趕緊把大魏的奸細找出來,襄陽那邊可不能出差錯。」
他看著案桌上堆積如山的摺子,氣得揉了揉額頭,片刻沉默後喃喃自語:「若是韓錚還在……」
他倏地閉上嘴,屋內陷入難言的沉默。
「韓錚的祭品……」
「都備好了。」安定話風一轉,「對了,聽說世子後日要在富貴樓宴請寧家的二姑娘呢。」
「二姑娘?」燕行一愣,最後從記憶中勉強翻出她的模樣,先是皺了皺眉,「就是自己不願意嫁,讓妹妹頂上去的那位寧家二姑娘。」
「正是。」
燕行啪地一聲摔了筆,冷笑一聲:「不是最崇拜韓錚嗎?在韓錚的忌日和落井下石的大姑子一起眉來眼去,算什麼東西。」
「大概是忘記了吧。」安定眉眼低垂,狀似無意說著。
燕行聽著他的話,臉上的神色突然變了變,滿臉暴怒逐漸平息下來:「忘了?忘了啊……」
「連他都會不記得了嗎。」他輕聲說著。
安定低眉順眼,冷靜說道:「畢竟容家也是如今這個場景了,靠一個女子如何成事。」
滿臨安的都是知道,容家還能有現在這份榮光和體面,一是因為容家累世功勳,二便是容家大娘子嫁給了晏家唯一的嫡孫。
晏家是何等人,一等一的體面人,大長公主只要一日坐鎮晏家,晏家便是誰也動不得的明珠寶玉,哪怕大長公主走了也能庇蔭三代。
「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吧。」
安定眼觀鼻子。不動聲色地站在角落裡聽著官家喃喃自語。
「你說容祈真的會忘記韓錚嗎?」
燕行捏著手中的筆,沉默片刻後又說道:「那日的事情……你去盯著。」
「是。」安定躬身應下。
當夜曹府,曹忠把玩著新到手的玉器,聽著手下人喋喋不休的爭論,嘴角突然微微彎起。
「容家那小子可是韓錚的忠實擁躉,怎麼會去做這些事情,派人去盯著容家那小子。」
「那官家交代的東西?」有人問。
「人死了才知道哭。」曹忠微微一笑,跳動的燭火落在保養得宜的臉上,透出一臉冷意,「可世上哪來的後悔藥。」
謀士低著頭,不敢說話。
「韓錚當年一定是留下東西了,不然為何百足之蟲至死不僵,我一定要得到它。」他恨恨說著,手中的玉器砰地一聲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讓我們的人轉入暗處……」細長的眼微微眯起,「就從容家開刀。」
「是。」
誰也沒料到,一個看似簡單,漫不經心的邀請,竟引得各方勢力爭相窺探。
至於在民間,若不是容家和寧家兩家身份特殊,只怕會在臨安眾人的嘴裡反覆咀嚼許久。
誰不知道,容家當年定下的是寧家二娘子寧姝,可現在娶得卻是三娘子寧汝姍。
一個是才氣滿臨安的寧家嫡女,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外室之女。
誰都想從容府緊閉的大門中探聽到一點消息,可奈何容府就像一個鐵桶,誰也不能窺探到一點消息。
臨安城流傳著不少軼事,其中流傳最廣的說法是當年容祈蟾宮折桂時,趴在酒樓上看的寧姝意外跌落酒樓,結果被英雄救美的故事。
——聽說世子和寧家二娘子這幾日要見面。
也不是是誰先傳開的話,沒多久就傳滿整個臨安。
人人都在翹首以盼,也不知是等著這個話本故事裡的情節,還是等著容家郎君第一次出門的變數,亦或者容府那個三娘子什麼時候退位。
「傳言是真的嗎?」
天還未亮,偷摸摸出了院子的扶玉就在一個犄角旮旯的荒廢小院中里攔住冬青,氣呼呼地質問著。
冬青站在屋檐下,看著展開雙臂攔著的人,捏了捏手中的劍,頗為頭疼地說道:「當然不是。」
「那你說怎麼回事?」扶玉咄咄逼人問道。
冬青電光火石一閃,激動問道:「夫人叫你來問的?」
扶玉沉著臉,小嘴嘟起:「我家姑娘還沒醒呢,再說了,我家姑娘從不過問東苑的事情,才不會問這些無聊的事情,是我聽到有人嚼舌根才來逮你的。」
冬青眼角不經意往後看去,就見後面紋絲不動,嘴裡的話也不知能不能說出去,越發覺得頭疼。
他也沒想到扶玉找人的功夫倒是一流,自己都在這麼偏的地方,都還能被她找到。
「反正不是這麼回事。」冬青連連擺手,大大咧咧說道,「當時容二娘子才十一歲,世子不至於對十來歲的小姑娘……你說我說的對吧。」
扶玉卻是認真板起臉來,思索片刻,嚴肅說道:「誰說的,我家姑娘就……」
她含含糊糊,嘀嘀咕咕道。
冬青耳尖,立馬警惕問道:「夫人,夫人怎麼了?」
扶玉立馬緊閉嘴巴,揮揮手,不耐地岔開話題:「沒怎麼,我就是覺得無風不起浪,你們……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