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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1:07:24 作者: 草燈大人
石守端酒,一飲而盡,給父親助興!
豈料,他剛喝下酒,腹中便掀天揭地,一陣絞痛!
石守想開口,鮮血泊泊湧出口鼻,用手也捂不住。
滴答、滴答。
他慌張無措地望著范獻,不明白父親為何要贈他毒酒。
「為、為什麼……」他不是父親的得力幫手嗎?!父親為何要殺他?!
范獻只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下匍匐爬行的石守,冷哼一聲:「不都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麼?我既生了你,如今再把你骨血收回來,有何不對?!」
反正也是他育出的孩子,是他精血恩賜!他想殺,便殺!
石守悲哀地看著父親,他的視線漸漸模糊,最終,什麼都看不見了。
范獻說不心疼,也是假的。畢竟這是他一手栽培的好孩子,也是他養在身邊的親子。
只是比起石守的命,他當然要先自保。
這個梁子,他算是和蘇芷結下了!
她膽敢教唆神秘高人害他親子,他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待石守死透了,范獻走出庭院,高聲嚷道:「你滿意了嗎?!啊?!」
夜幕之中,黑影涌動。
沒過多久,一具男屍與信筏從天而降。
是范獻想要的行賄信,也是劉青未來得及銷毀就被人盜去的那一封。
而這具男屍……范獻猜測此人就是面具郎君口中的內侍弟弟。
只是,對方沒給他活人,反倒拋來一具死屍,誰知是不是哪個義莊拉來的無名屍首,藉以搪塞他呢?!
范獻直覺自個兒被人耍了,惱怒不堪。
不過石守同他乃是親父子的事情已經暴露,即便面具郎君不要他動手,范獻為了保命,或許也會下手。
只是,這樣高品階的私兵將領死了,屍首恐怕不好處置……
范獻心生一計,把人挪去了京城以外的遠郊,餵了飢腸轆轆的野狼。
石守無故失蹤多日,御林軍與皇城司番子應召天家旨意,聯手尋人。
五日後,他們終在城外尋到了石守的殘肢。
他被野犬猛禽肢.解,骨肉所剩無多。
蘇芷微微蹙眉,沒想到那日她在獄中對石守的詛咒一語成讖。
偏偏是他死了……
大理寺獄的獄掾們得知「分.屍」一事,各個嚇得瑟瑟發抖。
他們私下裡都猜是蘇芷下的狠手——沒想到小娘子這樣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往後他們的天算是塌了!
蘇芷不知自己凶名遠揚。她還在細思石守的死因。
總覺得哪處不對勁……她想到了沈寒山。
時隔多日,蘇芷又一次「自投羅網」,來沈家尋人。
沈寒山剛剛下值,紫色公服還未褪去,滿是風塵。
他一見她便笑:「芷芷是算準了我何時歸府嗎?這般早來尋我,竟一刻都等不了。」
他立於房檐下,堂燈迎風四處搖晃,打落點點燭光。沈寒山籠在其中,紫衣綻出橘黃,渾身透出暖意。
他分明是個溫文爾雅的郎君,怎會是屠人的歹徒呢?
可是,心系蘇芷、痛恨石守之人,除了沈寒山……還有誰?
蘇芷同他對立凝望,忍不住開口:「官家乃一國之主,他欲擺布我,無人能阻。而你,不過朝前文臣,卻能有急智同他抗衡。不僅如此,為了鋪就我顯赫官途,還能順勢置石守於死地……」
她再進一步,厲聲:「沈寒山,你究竟是什麼人?」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新了兩章,想要評論~~~有評論明天也更新兩章或一章六千字大肥章~~
第九十章
「我有時在想, 芷芷這般聰慧,究竟好還是不好。」
「要知,慧極必傷。」
沈寒山依舊站在檐下, 八風不動。風起了,吹拂他袖袍鼓囊, 紫衣尊貴。
他臉上帶著蘇芷熟悉又陌生的笑, 這一回,他笑不及眼底,只是佇立原地,等她靠近。
蘇芷卻不敢。
她和他之間,仿佛橫著一條不可逾越的溝壑,已感受萬仞劍鋒,破膚剔骨,她又怎敢稍進一步, 去受那萬劫不復。
「沈寒山,我最恨人欺瞞, 你不要招我厭棄。」蘇芷耿介,她不會循親包庇任何人。若沈寒山居心不良, 她亦會大義滅親。
她那樣信賴他,沈寒山不該騙她。
聞言, 沈寒山輕輕嘆了一口氣:「過來, 我布個茶局, 同你慢慢講。」
他朝蘇芷招了招手,小娘子卻因心有顧慮, 不敢前往了。
沈寒山失笑:「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見小娘子巋然不動, 沈寒山撫了下鼻尖子, 羞赧:「好吧, 縱然我對芷芷確有貪慾,倒不會不識趣兒,頂著『屍首分離』的險要,冒進行事。」
「沈寒山,你嘴裡有句真話嗎?」她的耐心告罄。
郎君眨眨眼:「芷芷,你過來呀!我便是佞.黨,也不會欺你半分。否則我眼巴巴的救你出來,圖個什麼?」
這倒是。沈寒山不會對蘇芷動粗,他殫思竭慮解救她,不是為了置她於死地的。
蘇芷微微放鬆心神,抬步,跟著沈寒山邁入待客私室。
一面走,沈寒山一面還問:「芷芷還沒用膳吧?想吃點什麼?我和你敘話抽不開身,囑咐蕭叔去買酒肆的飯菜夜食也一樣的。」
他仍不覺得氣氛劍拔弩張,還想著和蘇芷暢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