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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1:07:24 作者: 草燈大人
    蘇芷撇過臉,不欲讓沈寒山瞧出端倪。

    一點閒話就要想那麼多,不就著了沈寒山的相麼?

    她潦草地喝完了粥,放下碗筷,想脫身走人。

    蘇芷端起喜枝兒那碗,臨走前又問沈寒山一句:「我去問紀嫣然的事了,你要同行嗎?」

    郎君搖了搖頭:「不了,你們姑娘家總有話說,我一個外男在側不方便。你去吧,晚間把喜枝兒的口供轉述給我便是。」

    「噯,好。」蘇芷鬆了一口氣。

    她正欲轉身,沈寒山再次喊住了人:「芷芷,沈某有一事想問。」

    「你說。」果然,這廝就沒老實的時候,她心間惴惴不安。

    「若昨夜,我情難自禁吻上你,你待如何?」

    昨夜氣氛曖昧,情.潮澎湃,一切恰到好處,容得下他的僭越。

    若他逾越雷池,蘇芷會怎樣?

    是容他,還是傷他?

    「……」蘇芷心下剛夸沈寒山很識相,沒有蓄意調侃她,這郎君便管不住口舌,非要作祟了。

    她憋了很久,惡聲惡氣答:「你會死得很慘!」

    沈寒山輕笑一聲:「這般看來,昨日沈某還算運氣好,保全了這條命。呵,待哪日我時乖運蹇,一心尋死時……再來冒犯芷芷好了。」

    言下之意是,往後他捨命相陪,再要獻吻。

    「你——!」聞言,蘇芷目瞪口呆。

    沈寒山膽子是虎養的嗎?!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她啊!

    作者有話說:

    小沈郎君能吃肉那天,一定會連夜起身放兩根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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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蘇芷說不過他, 不欲同沈寒山多粘纏,既煩人還耽誤事。

    她斜了他一眼,氣勢洶洶走了。等到了喜枝兒的房門口, 蘇芷低頭發現,她的衣擺被飛濺出來的柴火星子燙著, 燒糊了一個點。她那樣洞察秋毫的人, 和沈寒山待一塊兒,也會被迷了心智,顧不上旁騖麼?

    這廝真是蠱惑人的妖郎!

    蘇芷靜下心來,敲響了房門:「喜枝兒娘子,我來給你送魚粥。」

    「您請進。」喜枝兒上前為蘇芷開門,她剛洗了身子,頭髮還濕著未烘乾,好在屋裡燃了炭盆, 一點都不怕冷。

    蘇芷把魚粥擺在她面前:「雖早早盛粥放涼,但碗底還是置在灶台旁邊, 應當還是溫的,正好入口, 你先吃些墊墊肚子吧。」

    喜枝兒剛洗淨了渾身的污穢,現下又吃到熱粥……好似此前的一場劫難已經完完全全脫離了她, 她重回人間, 往後有好日子過了。

    喜枝兒渾身上下都暖起來, 鼻腔發酸。

    她悶頭吃粥,吃一口掉一滴眼淚, 粥更咸了。

    噗嗤。她被自己逗笑了。

    蘇芷看她又哭又笑, 心底五味雜陳。

    要是她晚來一步, 興許喜枝兒就死了。

    蘇芷道:「你還想吃些什麼嗎?我這邊有個擅廚藝的郎君, 什麼都會烹,你告訴我菜品,我喊他煮。」

    緊要關頭,蘇芷自然是賣了沈寒山,拿他當好使的廚子。

    喜枝兒笑了聲,掛著淚珠兒,和蘇芷道謝:「不必了,多謝您。我生得糙,能有命回陽間都算好的了,再不敢奢望太多。」

    「嗯,那好,你有所需儘管同我說便是,不麻煩的。」蘇芷沒有強求她。

    「您要問紀大娘子什麼事兒?您能在紀家老宅子裡尋到我,也該猜出,我是大娘子還未出閣前就留在她身邊的近身女使。她的事,府上怕是沒比我更清楚的人。」喜枝兒曉得知恩圖報,蘇芷救了她的命,她願意全力相幫。

    蘇芷斟酌了一會兒,開口:「實不相瞞,我從京城趕來,便是專程來查紀大娘子。我聽聞,紀大娘子死於半年前,可張懷書第二任妻子已懷胎至少五六個月份了,時間有些撞不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聞言,喜枝兒緘默許久。她呶呶嘴,不屑地道:「還能有什麼貓膩?您猜也猜到了。如今張家那位,全仗著她那肚子進的府,大娘子生前受了不少氣。」

    「紀大娘子知情?」這一點,倒讓蘇芷有些驚訝,她還以為張懷書與張大娘子即便有私,也是背著人來的。

    「可不是?大娘子多心善的一個人,還明里暗裡提點郎主,讓他把人納入府中做一房妾室。誰料這位是眼高於頂的貴女,不要做妾,非要做妻!」喜枝兒意識到自己說深了,當即閉了嘴。

    蘇芷皺眉:「你能同我仔細說說嗎?」

    「這樣的陰司事,我怕一個不好,會招來禍端。」喜枝兒想了想她才死裡逃生多久,竟又出了私心,搪塞起恩公來。

    她橫了心,咬牙答話:「那我只同您說,別對外講是我傳出的話。」

    「娘子放心,我既同你問話,必會護你安危。」

    喜枝兒鬆了一口氣,她瞥了一眼窗外黑鬱郁的天,小聲說:「最起初,郎主是會宴吃醉了酒,留宿中書令府上一晚……」

    那夜,喜枝兒清楚記得,紀嫣然提燈,親自去迎中書令府上派來通傳的女使婆子。

    喜枝兒不明白,留宿一事,既托婆子來告知府上,緣何不直接把郎主塞馬車裡,一併帶回來呢?總歸是郎主不想回,中書令府上有何誘人之物唄!

    一個女使能察覺出的貓膩,那時的紀嫣然卻不能懂。她只當夫君醉酒到神志不清,也要差人來告知她一聲,免得她為他點一夜燈,苦守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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