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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1:02:53 作者: 容硯
帳外最後一盞燭火熄滅,養心殿內全然暗了下來。
虞晚被魏昀攬著腰,腦袋枕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然而她還是難以入眠,事到如今心裡仍藏著一樁事兒。一番思來想去,她還是問了出來:「陛下為何會以為,我脖子上抹了毒藥……是先前得到了什麼消息麼?」
魏昀此刻也並未睡下,黑暗中他輕輕撫了撫虞晚的頭髮,簡略說道:「朕自有耳目,你不必多想。」
虞晚抿了抿唇,心想是否要讓新帝知道,她每月要向太后領藥一事。
他既然說了耳目之事,只是不知這耳目是否在壽康宮之內……可是就算她說了又能如何呢?如今新帝和太后在朝中權勢平分秋色,縱使他貴為天子,一時也並未與太后撕破臉。她若是說了這事,新帝的行事計劃一定會被打亂的。
思及此,虞晚垂下眼帘,被褥下的小手卻是抱緊新帝的腰,她低低問道:「陛下,你會永遠對我好麼?」
她連嬪妾的自稱都忘記了,此時只想要一個答案,至於自身最終的結局,在虞晚看來已不重要。
魏昀低頭看了眼她的方向,此刻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虞晚面上神情。
他很快回答了虞晚,語氣篤定:「會。」
虞晚聽後頓時翹起了唇角,她眨了眨眼,飛快地抬頭,在魏昀的薄唇上親了一口。
魏昀瞳孔瞬間放大,他下意識收緊了攬住虞晚纖腰的手,後來又意識到什麼,沉聲道:「別鬧了,快睡!」
他心知虞晚受了驚嚇,是以不打算對她如何,前提是她自個兒不在他身上點火。
虞晚輕輕一笑,窩在魏昀懷中滿足地睡去。
翌日,魏昀在朝中宣布了兩道聖旨,一是衛國公犯禁,擇日處斬;二是舒妃德行有失,即日起褫奪封號,押入慎刑司聽候發落。
朝臣對此不敢多言,天子一怒,並非他們所能承受得起的。
雲袖後來已被找到,她先前一同被人下了蒙汗藥,在宮中被發現後便回了悠雨軒休養。魏昀也已經處置了那蒙面人,還將蘭芷召入養心殿,負責準備侍奉虞晚晨起。
昨夜虞晚睡得沉,魏昀上朝時命令宮人務必手腳放輕,是以並未吵醒她。
魏昀下朝後,剛回到養心殿,便聽聞舒府的老夫人求見。
他並未迴避,只淡淡道:「宣。」
舒老夫人昨夜便聽聞舒妃被關入慎刑司,今早連忙入宮求見。陛下一連處置舒妃和衛國公二人,卻並未講明緣由,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舒老夫人還無從證實。
她雖然心知舒妃刁蠻霸道,可是非曲直究竟如何,還得親自問問陛下。
畢竟舒府對陛下有恩,若是事情並非舒妃的過錯,舒老夫人必然會出手救她。
此刻她被李福引了進來,只見天子坐於龍椅十分威嚴,舒老夫人卻是表現得頗為淡定,她本就誥命在身,此刻緩緩行禮道:「老身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魏昀微微抬手,隨即便有宮女上前,將舒老夫人給扶了起來,「老夫人無需多禮,賜座。」
舒老夫人坐在養心殿外間的玫瑰椅上,此刻忍不住微微皺眉:「陛下對老身以禮相待,想必仍舊念著舒將軍的舊情,老身不妨開門見山。今日老身進宮,是想知曉老身的孫女舒雪凝究竟犯了何錯,以致於陛下要如此行事。」
魏昀心知舒雪凝對虞晚做的事若被其他人知曉,難免會損害虞晚的名聲,因此只是道:「舒雪凝確實犯下大錯,只是此事朕不便告知,望舒老夫人諒解。」
「陛下!」舒老夫人坐在椅上沉聲道,「舒雪凝是已故的舒將軍和夫人生前留下的唯一血脈,更是老身唯一的孫女,當年若非舒將軍捨命相救,陛下只怕已塵歸黃土,如今孫女被押入慎刑司,難道此事老身不配得到一個解釋?」
魏昀聽後沉默了一瞬,淡淡道:「能告訴老夫人的,朕已全盤托出。」
「……你!」舒老夫人被氣得不輕,身旁一同進宮的大丫鬟連忙上前給她順氣。
卻說此時,虞晚已然悠悠轉醒,她聽見外頭傳來動靜,似乎是陛下和人正在交談,而且鬧得不太愉快。她便輕手輕腳地坐了起來,只是沒想到下地時依舊發出了聲響。
魏昀耳力極好,他料想是虞晚醒了,也不顧舒老夫人還在此,便起身往內室走去,留下李福滿臉賠笑地伺候著舒老夫人。
於是虞晚便望見陛下走了進來,她心頭一暖,卻也怕貽誤了陛下的公事,便道:「陛下,嬪妾這兒不打緊的,您先去處理公務吧。」
魏昀見此輕描淡寫道:「一點私事罷了,並非公務。」
說罷他叫了蘭芷進來,服侍虞晚更衣梳洗,再讓虞晚到外間用早膳。
隨後氣憤難平的舒老夫人便見到了傳聞中的虞嬪。
只見女子嬌柔美貌,身段婀娜,此刻被陛下護在身側,仿佛她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一般。
舒老夫人本無意多話,然而她在見到虞晚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容時,登時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道:「……宣柔?」
虞晚聽到這個名字,禁不住愣在原地。
第60章 【060】 虞晚的身世
她記得昨晚衛國公一直喚的名字, 也是叫宣柔。
彼時虞晚還認為,她和這位女子一定存在著某些關聯,後來並未深思, 便把這事拋到腦後了,沒想到此時竟又能聽見宣柔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