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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1:02:53 作者: 容硯
    春宵帳暖,紅燭的火光劇烈地搖曳著。許久後,帳內伸出一條嫩白纖細的藕臂,似乎是想將帳幔放下,卻被男人結實有力的大掌抓住,十指相扣,又給捉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新帝停下了動作,虞晚早已氣喘吁吁,連手指頭都不想動彈一下。

    她剛剛得知,自個兒是新帝的第一個女人。雖說事先有所預料,虞晚並不意外,但真正從新帝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時,她又有些吃驚,不知是福還是禍。

    事實證明,二十歲老處男開葷,真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兒。

    耳邊傳來一聲嗤笑,魏昀挑眉見她這般模樣,便伸手把她一把抱起,走進淨房洗浴。

    雲袖幾個剛想進去服侍,走到門邊卻聽裡頭突然又傳來一陣動靜,禁不住面紅耳赤地退了出去。

    ……

    虞晚後來連養心殿的晚膳都沒用,便昏睡了過去,於是魏昀便讓她歇在了養心殿的龍榻上,二人同塌而眠。消息傳到各宮,又不知惹得多少艷羨眼熱。

    就連老老實實養胎的徐貴人都聽說了,一時怒極攻心,當晚太醫去了三趟,都是被她給鬧的。

    翌日,衛國公滿臉肅穆,候在養心殿院內等待陛下的傳喚。

    自從上回出獄後,衛國公便甚少出現在眾人視線內,不是犯了頭疾就是心疾。若非陛下召見,他連紫禁城的門檻都不會邁過一趟,可以說很佛系了。

    虞晚在養心殿內室方才醒來,禁不住揉了揉酸痛的腰,她洗漱後慢慢用了一碗特製的肉粥,便起身打算回悠雨軒。若是在養心殿留得再久些,她怕是要被魏昀拆吞入腹,吃得渣都不剩了。

    魏昀今日似乎政務繁忙,坐在龍椅上朝虞晚簡單頷了首,便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於是虞晚便出了養心殿,她一眼便望見了站在院中的父親,頓時驚訝地停住步子,美眸瞪得圓圓的。而衛國公顯然也看到了她,面色卻從原本的古井無波,一下子變得陰沉暴怒。

    虞晚被衛國公這般模樣給嚇了一跳,她後退半步,顫著嗓音道:「父親……」

    第39章 【039】 難怪新帝最近面色總是喜怒……

    衛國公不等虞晚說完, 便冷聲打斷她:「別喚我父親,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虞晚咬著唇,用力抓住雲袖扶著她的手臂, 險些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往日慈愛的父親。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如今竟讓父親都不肯認她……都說血濃於水,難道二人的父女情分, 就如此脆弱不堪?

    恰在此時,一名小太監出來高聲通傳道:「陛下宣衛國公入殿覲見!」

    衛國公聞言, 這才收起面上陰沉冷酷的神情, 他目不斜視地進了養心殿, 連個眼神都沒給虞晚。

    虞晚面色蒼白, 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 方才穩住心神離開。

    既然父親不想見她,那她以後便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李福此時回到院內, 恰好看見衛國公父女方才那一幕,他總覺得衛國公身上有些奇怪, 照理父親難得見到身居深宮的女兒,表現最是溫情不過, 哪有當爹的一直握緊拳頭, 仿佛隨時要衝上去揍人一般的?

    他一時沒想明白,腳下卻是未停, 直奔養心殿內。

    衛國公原以為又出了什麼事,新帝這才找他, 未料到竟是閒話家常。饒是如此,他也不敢不打起精神應對新帝的問話,只能小心賠著笑臉,挑幾件府中趣事說與新帝聽。

    魏昀從始至終面色淡淡, 顯然提不起什麼興致,可衛國公又是他叫過來的。

    說白了,他是為了虞晚,想親自試探一番衛國公對虞晚的態度。可那父女二人方才已在門口碰見,據回來稟報的小太監所言,他們相處並不愉快,於是魏昀才叫小太監去把衛國公叫進來,免得虞晚再傷神。

    如今,衛國公講了府內上下的趣事兒,唯獨不提他的女兒虞晚。

    魏昀輕抬眼眸,最終揮手道:「知道了,退下吧。」

    衛國公面色從容,絲毫瞧不出端倪,垂在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只在轉身的瞬時露出些許。

    魏昀坐在龍椅上目光微凝,心中突然划過一道念頭,他禁不住擰起了眉,便在衛國公走後叫暗衛現身,低聲吩咐了幾句。

    李福垂首立在一旁,他悄然豎起耳朵想聽,卻什麼都沒聽見。

    直到魏昀吩咐完暗衛,突然挑了下眉梢,聲音陡然一響道:「李福!」

    原本全神貫注偷聽的李福嚇了一跳,帽子一歪,差點沒掉下來。旁邊的小太監見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李公公的笑話可不多見哪。

    李福懊惱地扶正帽檐,視線對上新帝冷冽的目光,知道自己犯了忌諱,不該偷聽主子不想讓他知道的事兒。

    他硬著頭皮,索性跪下來承認道:「奴才知錯。」

    魏昀冷哼一聲:「去外面跪著。」

    於是,大名鼎鼎的李公公今日被罰跪了一個時辰。

    虞晚回到悠雨軒,只覺一腔愁苦無人訴說,她有心去找陸貴人訴訴苦,可奈何腰身酸痛,回來還是用養心殿那兒的轎子抬的,便躺在床榻上補了個眠。醒來時覺得心情好了些,就打消了去找陸貴人的念頭。

    入夜萬籟俱寂,雪花撲簌簌地下著,落在李福撐著的傘上,把傘面堆積成了一層白。

    魏昀不喜坐轎,他帶著人徒步走到了悠雨軒院門前,並未事先通傳,結果便得知虞晚已經睡下了,就在方才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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