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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1:02:53 作者: 容硯
太后見到虞晚晶亮的目光,也不欲為難她,笑著朝周嬤嬤道:「去拿給哀家的外甥女。」
周嬤嬤連忙應下,隨即將那紫檀木的小盒子交予虞晚。
虞晚雙手接過,起身跪在大殿中央道:「嬪妾謝太后娘娘恩典。」
「傻孩子,這本就是你應得的。」太后失笑,命周嬤嬤扶虞晚起來,旋即又開始關心起虞晚,「近日你身子如何,月事可准?」
「托太后娘娘的洪福,嬪妾一切都好,月事也無礙。」虞晚不知這是太后設下的圈套,只照實回答,還乖乖回到位子上喝了口茶。
怎料太后突然話鋒一轉道:「既然無礙,是時候該把侍寢提上日程了。」
虞晚一噎,差點把茶都給噴了出來,又強行憋了下去,被茶水撐起來的圓潤臉蛋分外可愛。
太后居然要她侍寢!這事不是該循序漸進麼……她可從未把事情想得這麼遠。
「哀家沒說現在就讓你侍寢,只是你總得更進一步。」太后見虞晚這般反應,不由解釋道,「等你手上的傷好了,便去有意無意地撩撥新帝,探探他的意思,知道了麼?」
虞晚捧著懷中的解藥,她哪還敢拒絕,唯有硬著頭皮道:「嬪妾遵命。」
隨即太后又和虞晚說了一會子話,終於有些乏了,虞晚這才從壽康宮裡出來。
她緊抿著唇,臉色有些不好看,總覺得今日又入了太后的圈套。先前跟自己說了那麼多,又是話家常又是探新帝口風,其實殊途同歸,最終就是為了讓她侍寢,可太后要自己侍寢又有何用?
況且,侍寢這事,還真由不得她。
虞晚捫心自問,覺得新帝對她也只是招貓逗狗一般的寵愛,那個溫柔的吻只是曇花一現罷了。
帶著滿肚子的疑慮,虞晚回到悠雨軒,她低頭瞧了眼自己的手,見傷勢還未痊癒,她心想總算還有幾日清閒日子,於是長舒一口氣,讓雲袖繼續替自己上藥,自己則窩在美人榻上翻閱帶進宮的話本子,無比愜意舒適。
虞晚卻有所不知,她前腳剛走,太后便冷聲道:「把人帶上來。」
先前跟著虞晚一路的小宮女被五花大綁,帶進了壽康宮正殿,扔到地上,嘴裡塞了塊破布。她抬頭一看,只見周嬤嬤和田嬤嬤二人仿佛兩尊門神一般立在太后身旁,便知事情不妙,在地上掙扎不已,眼中含著祈求的淚水。
「可查清了此人的底細?」太后端坐於寶座上,慢悠悠抿了口茶。
周嬤嬤回道:「啟稟太后娘娘,此人是儲秀宮陸貴人身邊的二等宮女,名叫枝桃。」
枝桃在下面聽到了陸貴人的名字,一時愈發焦急起來,在地上劇烈掙扎著不知要說什麼,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
「陸貴人……呵,就是陸相的女兒?簡直自不量力,竟敢跟蹤哀家的外甥女!」太后重重冷哼一聲,轉瞬間便下令道,「來人,把這宮女的舌頭拔了,再送回去。」
虞晚今日照常去翊寧宮請安,卻發現陸貴人情緒有些低落,而且一連幾日都是如此。虞晚便在回去時隨陸貴人同行,一邊柔聲問道:「姐姐近日是怎麼了?妹妹看你興致缺缺,難道是發生了何事?」
陸貴人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素來清冷的臉上此刻滿是內疚,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沒什麼大事,讓晚兒妹妹擔心了,是姐姐的不是。」
虞晚不明所以,可陸貴人不願意說,她唯有停下來輕輕握住陸貴人的手:「不打緊的。」
陸貴人此刻對自己無比失望,她瞧見了枝桃被割了舌頭的樣子,太后的手段極其殘忍,枝桃原本是她的貼身丫鬟,如今跟了她進宮,竟落得個如此下場,她又怎能不自責?
先前她還有些責怪虞晚,為何不把難言之隱說出來,如今想來,卻是自己天真了。
虞晚回了悠雨軒,等到晚上拆開手上的繃帶時,發現她的雙手早已恢復如初,甚至隱隱更勝從前,肌膚細膩柔滑,宛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她卻是嘆了口氣,這下沒法躲懶了。
經過一番思來想去,虞晚突然靈機一動,問道:「雲袖,這藥還剩下多少?」
雲袖取過那青釉質地的小藥瓶,掀開蓋子瞧了瞧:「回小主,還剩著半瓶。」
虞晚聞言,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開始說話給自己壯膽:「那便好,左右我今後也用不到,這等不知名的好藥,還是送回去得好。」
雲袖見此忍不住笑道:「那奴才便陪您去一趟養心殿,冬日天寒,小主帶個手爐最好不過。」
「好。」虞晚隨後在雲袖的伺候下,披上了厚厚的披風,帶上手爐和那小藥瓶,前去養心殿。她並未坐那頂轎子,平時也很少用,因著覺得實在有些惹眼,虞晚不太喜歡那些窺探的目光。
二人在門口被李福攔了下來,虞晚說明來意:「李公公,我來還陛下上次賞賜的藥,勞煩通傳一聲。」
李福如今再看虞晚,不知怎的總覺得這位美人順眼許多,便笑道:「容奴才進去啟稟陛下,還請小主稍等。」
虞晚想著上回也是如此,就並未多言,客氣道:「那就有勞李公公了。」
沒過幾時,李福便折回身朝虞晚道:「陛下說,這藥賞您了。他今日政務繁忙,恐怕不得空見您。」
虞晚愣了愣,本想趁機去養心殿撩撥新帝,哪知他仿佛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一般,竟好像提前知道了她要做什麼。如今新帝既然都有公務,虞晚抿抿唇,只好道:「那嬪妾改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