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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1:02:53 作者: 容硯
「奴才就是氣不過!」雲袖跺了跺腳,走過來看著虞晚那隻受傷的腳踝,簡直要心疼死了。
「這事也不全怪她……」虞晚一邊解釋今日之事,一邊讓雲袖給她身後又加了個軟墊,「待會你去一趟太后那兒,向太后告罪,知道了麼?我腳上有傷,不便下床,先歇息一會兒。」
「奴才曉得。」雲袖點點頭,隨即見虞晚很快睡去,心知今日定是累壞了主子。
她蹲在虞晚床前托腮看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前往壽康宮去面見太后,後來倒沒吃了太后的怪罪,反倒為虞晚帶回來許多滋補聖品。
虞晚這幾日一直在養腳傷,可那腳踝雖然消了腫,她卻仍是無法下地。
用章院判的話來說,這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虞晚聽後只能作罷。
這期間新帝一直沒來看她,反倒是陸貴人經常過來,陪虞晚說話解悶。今日也不知是何等喜事,陸貴人小臉上容光煥發,她神采飛揚道:「晚兒妹妹,姐姐近日聽說了一件趣事。」
虞晚抿唇淺淺地笑了:「哦?何事惹得姐姐如此開懷?」
「我聽說,徐常在前幾日去養心殿,想要給陛下送湯羹,還意圖強闖,結果被李福給轟了出去。」陸貴人掩嘴一笑,湊近虞晚幾分,低聲道,「聽說那湯羹灑了一地,徐常在在外面鬼哭狼嚎,扯破了嗓子,陛下都沒出來看她一眼,還被罰了三個月的月俸。」
虞晚聽後一時訝然,半響後笑道:「這可真是奇女子。」
何止是奇女子,徐常在簡直就是宮中最顯眼的一朵奇葩,竟然能連尊卑禮數都不顧。
罰三個月的月俸,已是算輕的了。
虞晚和陸貴人說了一會子話,便聽外頭傳來一聲稟報:「兩位小主,許太醫來請平安脈了。」
話落,陸貴人眉心一跳,她後背僵直,不敢回頭去看一眼,直到一道平靜無波的男子聲音在殿內響起:「微臣見過二位小主。」
虞晚轉頭去看地上跪著的年輕太醫,發現是位清風朗月的俊秀男子,他面沉如水,行禮姿勢嚴肅板正,體形修長。
整個紫禁城中,姓許的太醫貌似只有一位,名字叫許復。
陸貴人不敢回頭,緊緊握住虞晚的被褥,她努力平復呯呯直跳的心,卻發現跳得越來越快。
有朝一日她成了宮妃,與許哥哥這般相見,不知他會不會……
「起來吧。」虞晚美眸瞥了眼陸貴人,又看了眼古井無波的許太醫,她有些不解地問道,「章院判今日不得空麼?」
許復面無表情地回道:「回稟小主,章院判告假了,今後都由微臣來為您請平安脈。」
虞晚頷首:「那便有勞許太醫了」
陸貴人緊張不已,卻又生怕被虞晚看出來,只能佯裝淡定。她左思右想,覺得此地不宜久留,索性起身道:「晚兒妹妹,姐姐想起宮裡還有些事兒要打理,今日便先告辭了。」
虞晚並未多想,點了點頭道:「好,姐姐快去吧。」
陸貴人轉過身,待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她和許太醫的視線一對上,陸貴人心頭一跳,趕忙兒快步走出了悠雨軒。
許複眼底平靜,上前為虞晚請脈,隨後神色正常道:「小主身子康健,並無大礙。」
虞晚見許太醫這人話不多,便也沒多說什麼,此事很快過去了。
等到虞晚的腳傷好了,京城已入了冬,宮內四處燒著地龍,悠雨軒也掛起了厚厚的帘子,既擋風又保暖。
這日晚間,虞晚窩在美人榻內,身上蓋了條毛毯,垂著眼帘不知在想些什麼。
雖說上次撩撥了一回新帝,這如今都過去大半個月了,這人一次都沒來看過自己,好生冷漠。
她現在腳傷好了,若是再無進展,太后怕是又要催促。畢竟再過個幾日,便到了一月之期,虞晚屆時該去壽康宮領藥了。
雲袖端著盅熱茶走來,替換了虞晚手邊那一杯,她自是明白主子心中在想些什麼,此時輕聲勸道:「小主莫急,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不會白費功夫的。」
虞晚輕點了點頭,無意間抬頭往外一瞥,只見窗外雪花飛揚,在夜空中盤旋起舞,她眼中頓時閃過欣喜:「雲袖,你瞧外邊。」
雲袖依言抬頭望去,止不住笑道:「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虞晚一下子從美人榻上起了身,走到窗邊仔細地看著外頭的雪花。
她從小就喜歡看雪,曾經在衛國公府的時候依偎在父親身旁,父親給她披好小斗篷,帶她爬到屋頂上看雪。虞晚那時候真的高興極了,小時候的那一場大雪也深刻地印在了她的腦海里。
如今進了宮,父親那兒音訊全無,虞晚抿了抿唇,想起上回那一巴掌,還是沒提筆寫信回去。
「現在什麼時辰了?」虞晚問雲袖,「若是沒到亥時,我便出去走走。」
「戌時三刻,那奴才去給您拿披風,小主可別著涼了。」雲袖笑了笑,取了件厚實的披風,為虞晚穿上。隨即她點了只燈籠,主僕二人一同出了門悠雨軒
一路人煙稀少,宮人們似乎是耐不住京城的初寒,連同主子們都躲在屋子裡圍爐取暖。
虞晚一張俏臉凍得鼻尖發紅,可她卻很高興,往日只能待在悠雨軒看那一小片四四方方的天空,如今視野驟然開闊起來。
她行至御花園,剛欲往前走,冷不防斜刺里突然伸出一條手臂,抓住了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