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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1:02:53 作者: 容硯
如此想著,碧意依舊假惺惺地著急道:「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虞晚掀起眼帘,看了一眼碧意,以及這小丫鬟來不及換掉的得逞笑容。
電光火石之間,虞晚突然明白過來,一時重重地咳了幾聲。她面色很快泛出病態的潮紅,幾乎是咬著牙道:「來人,給我把碧意捉起來!」
碧意頓時愣在當場。
丫鬟們尚來不及反應,就見碧意猛然回過神來,轉身如同狡兔一般躥了出去,卻冷不防在門口被人一把捉住了衣領子。
雲袖緊緊捏著碧意的衣領,而後把人用力一甩,拖回雪筱閣內。
她先前被虞菁踢到的傷剛剛養好,今日本是準備來告知主子的,哪裡想到會碰到這般場景。
既然主子說要捉人,那便是一定要捉住的。幸好自己反應快,不然還真要把那小丫鬟放跑了。
此時雲袖拿出大丫鬟的架勢來,冷冷吩咐其餘人道:「還愣著做什麼,把她綁起來!」
「是。」丫鬟婆子們紛紛上前,將碧意五花大綁起來。
最終碧意只能縮在地上動彈不得,一雙無辜的眼不停地瞧著虞晚,還委屈地哭訴道:「姑娘,奴婢什麼都沒做,您為何要捉奴婢?」
「那你方才跑什麼?」虞晚都要被碧意給氣笑了,她渾身都失了力氣,一時捂著胸口難耐地坐了下來,「把碧意關進柴房!」
碧意一聽,頓時鬼哭狼嚎,可虞晚卻不聽她的解釋,很快碧意嘴裡被塞了塊帕子,被丫鬟們拖了下去。
雲袖連忙過來扶住虞晚,她看出主子不對勁兒,一時擔憂地問道:「姑娘,您這是怎麼了?可要讓府醫過來瞧瞧?」
「不打緊。」虞晚緊緊握著雲袖的手,額前沁出不少汗珠,她突然想起父親曾給過自己一粒保命的藥,便吩咐雲袖去取來。
雲袖很快找了出來,將藥瓶遞到虞晚手裡,卻忍不住輕聲提醒道:「姑娘……這玉清丹可治百病,連國公爺那兒都只剩一粒。」
虞晚看著掌中那玉色的小藥瓶,心中也有些猶豫不決。
她看了眼院中的日晷,便知進宮的時辰快到了。
太后那邊應當已經開始布局了,若是錯過今日,不知明日是否還有機會。
就在此時,有丫鬟神色匆忙地跑了進來,朝虞晚跪下稟報導:「姑娘,大事不好了,國公爺在獄中染了鼠疫!」
話落,虞晚只覺眼前一片都開始發黑,險些便要暈倒在地。
雲袖連忙扶穩了自家姑娘,卻見虞晚掙扎著抬起纖細的手臂,將那小藥瓶中的玉清丹倒了出來,而後毫不猶豫地吞下。
此舉過後,虞晚捂著胸口緩了緩,等她覺得身子好受了些,便立即道:「備馬進宮。」
現在唯有太后能救她父親,她今日必須進宮,否則父親的性命真要不保了。
紫禁城,養心殿。
魏昀知曉了衛國公在詔獄染上鼠疫一事,頓時冷下了面色。
幾位刑部當差的大人在下方抖如篩糠,竟無一人敢上前進言。詔獄關押的都是要犯,如今竟然出現了鼠疫,顯然是他們失職。當今新帝素來脾氣冷戾,一個弄不好,他們可是要掉腦袋的。
魏昀見了下方這些人畏縮退怯的模樣,他不怒自威,一字一頓問道:「鼠疫,從何而來?」
刑部尚書朱庸擦了把額前的汗,幾乎是被逼著上前道:「啟稟陛下,此事尚未有定論,微臣已派人速速查探。若是發現了線索,必定立即稟報上來。」
話落,一本奏摺便打到了朱庸的額前,留下一道顯眼的深紅印記。
魏昀冷聲道:「廢物!」
下方的官員身子一抖,紛紛跪在地上,顫著聲道:「陛下息怒。」
李福站在旁邊瞧著這一幕,也是心驚膽戰。
恰在此時,外頭傳來一記分外突兀的聲音,正是壽康宮的嬤嬤前來求見。
魏昀心裡明了,太后必然也知曉了此事:「何事?」
壽康宮的嬤嬤在外面聽見了,連忙回道:「啟稟陛下,太后娘娘有請。」
魏昀忽地嗤笑一聲,俊美無儔的面上難以捉摸,無人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良久後,他這才開了口:「刑部尚書聽令。」
刑部尚書朱庸連忙膝行到魏昀面前,垂首聽候發落:「微臣在。」
「朕增派十名御前侍衛去詔獄,速速穩定局勢,並協助刑部調查此案。」魏昀黑眸眯起,盯著朱庸那張老臉道,「明日之前,朕要一個結果。」
刑部尚書聽了連忙應道:「微臣遵命。」
他料想自己還有命可活,心中剛鬆了口氣,卻聽新帝又冷厲道:「務必妥善安置詔獄所有要犯,若是放跑一個,你便拿命來抵罪。」
朱庸欲哭無淚,唯有叩首領旨:「微臣明白了,這便下去查探情況。」
魏昀眼帘輕掀:「都下去吧。」
下方官吏紛紛輕聲應道:「……是。」聽這鬆了口氣的語調,仿佛生出了劫後餘生之感。
待這些人走後,魏昀這才起身走出了養心殿,朝那嬤嬤面無表情道:「帶路。」
嬤嬤心裡打鼓,面上依舊恭敬道:「是,老奴這就帶陛下過去。只是太后先前發了話,您只能一人進倚梅園。」
李福在旁邊聽著察覺到不對勁,忍不住問道:「太后娘娘這是何意,莫不是以為咱家幾個還能對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