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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1:00:52 作者: 池陌
「是啊,楚瑜你留著吧!都是一家人你客氣啥?」楚青也說。
林旭東聽了這話,一臉玄幻地表情:
「乖乖!我妹妹太厲害了!一天就賺了20塊!」
楚瑜失笑:「哥,我沒你說的那麼好!」
她沒再客氣,把錢收起來說:
「媽,我知道了!我這錢先攢著,等攢多了就給爸治腿!」
林保國聽了這話,笑得有些苦澀,他覺得自己真沒用,女人孩子受欺負他也不能出去幫忙,也不能替家裡幹活,只能躺在床上混吃等死。
「是我拖累你們了。」林保國嘆了口氣。
「爸,你說什麼呢!我們都是一家人!」
昏暗的煤油燈下,林家所有人神色堅定,這一刻,他們的心從未如此靠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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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完這批桑葉,楚瑜已經有了22塊6毛8分錢,別小看這22塊錢,購買力可不是一般的強!吸取上次的教訓,楚瑜很小心地把錢放在床底的罐子裡,怕罐子被偷走,她直接拿了鐵鍬將泥土地平挖了個洞,把罐子放進去,又鋪了快木板在上面擋著。
楚瑜有了這筆巨款,走路都輕鬆許多,次日,在家人的一致要求下,由她來下廚做飯。
楚瑜哼著小調天不亮就起床了,少安沒去上工,和楚瑜一起留在家。
楚瑜笑著拿出玉米,對少安說:「少安,咱們今天做煎餅吃!你和楚樂幫姐一起拉磨!」
「好嘞,姐!」少安走過來,愣頭愣腦地說:「姐!現在有錢了,咱們能不能吃頓好的?」
「你想吃啥?」
少安想想,不好意思地說:「我想煎餅里放個雞蛋!」
「我也想吃雞蛋!」楚樂舉手。
楚瑜聞言,笑了:「行!咱家今天的早飯就吃雞蛋!」
少安和楚樂高興壞了,推磨的過程中一直很興奮。
農村的磨就是最原始的那種,有兩塊大圓石上下放一起,從上面的磨孔中把玉米粒放入磨孔中,推動上面的魔石,再加點水進磨孔中,玉米很快就會變成玉米糊流出來,推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漸漸熱了,楚瑜推的一頭是汗,兩個小的更別說了,滿臉通紅,要不是懷著對雞蛋的渴望,楚瑜毫不懷疑這來人絕對堅持不下來。
早飯楚瑜做了煎餅,雖然農村早上基本都吃煎餅,每家都是天不亮就起床推磨,可煎餅和煎餅的差別也很大,楚瑜家以前吃的當然是最簡單那種,玉米面攤出來的薄薄一張,就點黑疙瘩鹹菜,就是早餐了!至於雞蛋?雞蛋是用來賣錢的,小孩可不許吃!
楚瑜從田裡割來一把韭菜,切碎後把雞蛋打進去活一下,她又蹲坐在板凳上攤煎餅,一張煎餅攤好,楚瑜直接把餡料倒上去,混合著雞蛋的韭菜簡直就是美味,香味陣陣撲來,站在門口觀望的少安和楚樂口水都流下來。
「姐,什麼時候好?」楚樂脆聲問。
「快了!你來把桌子收拾好,等媽和哥下工一起吃飯!」
說完,楚瑜把煎餅疊起來切成塊,裝在盤子裡端上桌,又難得奢侈地從地窖里拿了個鹹鴨蛋出來,先橫切再豎切,一顆鹹鴨蛋愣是切了一盤。
林旭東下了工,見了這樣豪華的韭菜餅,眼睛都直了,他大口大口吃著韭菜煎餅,含糊不清地說:「妹妹,這韭菜煎餅,真香!」
楚瑜失笑:「哥,你慢點吃,小心燙著!鍋里還有呢!」
兩個小的也吃的跟打架一樣,楚樂嘴燙的通紅,還是往嘴裡塞煎餅。
一家人吃的很開心,秦美麗見賺了錢,也就放任楚瑜奢侈地打了兩個雞蛋來做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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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幾天,楚瑜沒上工,有空的時候收拾下家裡,還幫林保國捏捏腿,林保國的傷腿腫的很高,楚瑜覺得情況不容樂觀,再這樣下去,這條腿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只是,現在的這點錢是絕對不可能做手術的,就是做了,後期的手術護理用藥也是個問題,到時候全家人都照顧林保國,肯定沒法去賺錢,想來想去,還是得賺足足夠的錢再說。
楚瑜一時陷入兩難,離端午還有些日子,田裡的蘆葦葉正在茂盛成長,這些蘆葦葉是她下一步的目標,只是,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混吃等死吧?農村連電都沒有,天天待在家也無聊,總要找點事情做做。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最窩囊的穿越女了,人家都日進斗金,她日進一塊就不錯了。
無事可做,楚瑜乾脆跟秦美麗一起去上工。
一早,天還沒亮,鄭長衛的哨子就吹了起來,這哨子就像起床鈴一樣,只是提醒村裡的人該起床上工了,村里人開始收拾忙活,沒多久便開始往上工的地方去。
楚瑜到的時候,卻見住在家前面的趙銀鳳來遲了,鄭長衛要扣她工分,她正在和鄭長衛吵架,死活不願意扣。
為了讓插秧有效率,生產隊隊長劃分了一塊塊田,分給大家,不再以天計工分,而是以田為單位來記,一塊地的秧苗全部插好,算40工分。
所以楚瑜上工記的不是自己工分,而是幫秦美麗賺工分。
「媽,這三塊地都是咱家的?」楚瑜驚訝。
「左邊這塊是我的,右邊兩塊是你鳳花嬸子和老妹嬸子的。」
孫鳳花是鄭長衛的老婆,杜老妹是指導員蔣忠平的老婆,在農村,這兩家的條件無疑更好一些,孫鳳花和杜老妹不想苦,不想賺這個工分,就沒來上工,把工分讓給別人賺,想當然,秦美麗自然把這地接過來,也就等於接了兩人的工分。
「媽,你能賺的過來嗎?」楚瑜實在心疼這個樸實的農村婦女。
「我沒事,等媽賺了錢給你交學費,讓你繼續上學!」秦美麗抹了頭頂的汗說。
楚瑜有些感動,便彎腰繼續幫秦美麗插秧,有了上次的教訓,楚瑜不敢大意,一直盯著腿看,生怕螞蟥再繼續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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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下,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喊道:
「媽呀!還要我下地插秧?想嚇死我?這地里有螞蟥!有螞蟥的!」
這聲音有些北京口音,楚瑜抬頭一看,卻見一個打扮洋氣的女生站在田埂上,一臉哭喪。
這女生真是洋氣,躺著一頭小捲髮,高高紮起,頭上扎著個蝴蝶結,在農村的水田裡,這樣的裝扮簡直就是異類,不合時宜,但也能看得出這女生家庭條件很好。
趙銀鳳哼了一句,呸道:「資本主義做派!應該拉出去遊街!」
秦美麗和楚瑜繼續幹活,沒有搭話,趙銀鳳見了,又說:「還是楚瑜本分,打扮得大大方方的,不像這些人,燙頭、穿的跟jì女似的,也不知道是來改造的,還是來享福的!」
楚瑜不明白,為什么女人總是對女人抱以極大惡意,她笑著說:
「銀鳳嬸子,我倒是想打扮,這不是沒有介紹信,沒法燙頭髮嗎?」
是的,這年頭,燙個頭還要介紹信。
「哎呦!楚瑜,你可別跟這些資產階級的小姐學!你是根正苗紅的工人!是無產階級!你要有階級覺悟!」趙銀鳳說話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