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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0:58:10 作者: 冷卉
    黃子奇對楚瑜亮出的金牌很是顧忌,不清楚什麼來歷,不敢招惹。

    但軟柿子他還捏得起,帶了一伙人往葉家而來,來到葉家門前,叫人砸開大門,衝進主屋,二話不說就是一頓大罵。

    葉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了好久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大哥一定弄錯了,惠兒離家有四年多,我都沒見過她,你從那見的?」

    「我從哪見,我怎麼可能弄錯?」黃子奇衝著妹子大吼:「小惠夥同外人欺負自家大表姐,是我這個舅父的失職妹把她教好,就知道這孩子沒了父親變得性情乖張,不懂事就算了,怎麼連最起碼的做人道理不明白?」黃子奇越說越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趕緊把那丫頭叫出來,我倒要問問,不行就見官去。」

    舅母早已氣得變了顏色,尖著嗓子喊:「不能光見官就算了,梅兒還有一個月嫁給吏部做事的吳典史,大好的婚姻,眼看就被她們家給毀了,要她們賠償,少一文錢也不成。」

    葉母就身子不好,氣得發暈,接過下人的遞來的茶喝了幾口,緩過氣:「大哥大**你們想來是認錯了人,惠兒那孩子去了萍州都四年半了還沒回來,怎麼可能做出傷害梅兒的事情?」

    舅母跳了起來,罵道:「天殺的混帳老婆,自打你死了男人,咱黃家可沒少幫襯,逢年過節到我們家借錢哪次少你了,看在你們孤兒寡母的可憐份上,才讓你兒子來我家學堂讀書,四年下來連狗都養熟了,反倒你們良心都讓狗啃了,沒人性的東西,虧你還是黃家出來的女兒,竟干一些畜生不如的醃H事,也不怕天打雷劈?」

    葉母氣得差點跌倒,渾身直哆嗦,用手指著:「大**你給我說清楚,借黃家的錢我可是一分不差的換給你們了,翔兒在你們家讀書我拿的束從來只多不少,就算去別家讀書也沒這麼多過。」

    黃子奇把桌子拍得啪啪直響:「長兄為父,有你這麼跟哥哥說話的嗎?」

    葉母聽了這話,從座位上站起身,眼淚霹靂巴拉的掉:「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爹爹去世前把城外晉河旁的稻田地給了我,是你們趁我不在跟前偷偷改了遺囑,私吞了稻田地。一塊田地罷了,你們若想要就拿去,我葉家雖日子不如你,操守還是有的,不會平白無故拿人家東西,做出坑害手足齷蹉事。」

    黃子奇自喻有讀書人的風骨,被人當眾揭穿吞了妹妹的稻田地,一張老臉掛不住了,大喝道:「你這婦人敢是失心瘋了,現在說的是你女兒,你瞎扯什麼。趕緊把小惠叫出來,不然就等著見官去?」

    舅母黑著臉,罵道:「賊作死的短壽命,什麼賤比人家,母女兩個一路賤貨,上不得台盤的混髒羔子。」

    葉母一口沒上來差點暈了過去,被身後傭人扶住。

    「王八蛋,老子剁了你們這群狗-日的。」

    一聲斷喝,屋後衝出來一個很痞氣的年輕人,手揮著一把菜刀向黃子奇砍去。

    葉母聽見聲音,嚇得魂不附體:「貴兒你什麼,趕緊給我放下菜刀。」

    來人是張貴,葉母跟側夫的兒子,早年歸了張家的宗譜,因娘親的關係,隔了十天半月就回葉家瞅瞅。

    這張貴有些痞,讀書不成,聯合手下有一群偷雞摸狗的哥們,在菜市場裡專門欺壓菜販子,賺取保護費,雖然不學好,但對母親還算孝敬。剛才他在後屋睡覺,聽得親戚來家鬧場,二話不說,就去廚房拿了刀直奔主屋。正好聽見舅家人罵娘親,氣得火冒三丈,揮著菜刀就砍過來。

    黃家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讀書人從來不接觸混混兒,冷丁一見都嚇到了。

    黃子奇沒遇到這種事,也算他急中生智,眼看菜刀揮過來,急忙躲到妹子的身後。張貴一刀不中,推開母親,又揮去一刀,黃子奇旁邊就是桌子,這回無處可躲,想都沒想,一把抓住自家的老婆擋在身前。

    舅母嚇得渾身哆嗦,牙齒打顫,連話都說不出一句。

    葉母被推了一個趔趄,跪倒地面,慌得抱住兒子一雙大腿,哭道:「貴兒別做傻事,你是老張家的獨根子千萬別胡來。」

    張貴已經不是四年前被葉慧訓得抹眼淚的半大小子,當了幾年混子,打打殺殺的,一路鍛鍊下來,不是一般的硬氣。

    時間久了懂得一個信念,就是你橫,我更橫,做男人就不能聳。抬腿踢開舅母,菜刀架在舅父的脖子上,喝道:「你娘的,給老子老實點。」

    他忘了,對方的娘就是他外祖母。

    葉母還在摟住兒子大腿,哭道:「貴兒快放下刀,殺人是要償命的。」

    張貴惡狠狠的道:「那就以命換命,我今天把他們都宰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

    黃家的讀書人剛才還在吃驚,事情再演變下去可就要命了,帝都治安很嚴,萬一出了人命案,黃子奇死就死了,他們這些見證者只怕要貪官司,被查案子的差役拘到衙門,一頓板子下來得不償失,破財更難免了。

    黃子奇的親友感到石台嚴重,都過來勸架,說什麼的都有。

    「張家小子你別胡來,你爹早年當了兵,葉家老爺死的又早,你娘孤兒寡母不容易,你這不是給她添亂嗎?」

    「就是,就是,手上可千萬穩住了,別真的割破了血管,血流出來不是耍的。」

    這時候,葉慧跟著弟弟走進來,被客廳里情況弄得有點懵。

    「娘,你怎麼了?」

    葉翔走過去,拉自己的母親,葉母生怕張貴弄出人命,硬是抱著他的大腿不肯起身。

    葉慧眉毛蹙得緊,不用說,一定是黃子奇鬧得狠了,張貴掄了菜刀泄憤,以前倒小看了這個異父的哥哥。

    「相公,你去把菜刀奪下來。」

    秦宇航走過去,道:「把刀給我。」抬手在張貴腕上輕輕一彈,拿刀的手立刻軟了,刀落下來,被秦宇航接住,遞給一旁的傭人帶走。

    張貴記性不錯,還記得秦宇航,知道這個妹夫是有本事的,自己根本惹不起,狠狠瞪黃子奇一眼:「老東西,便宜你了。」

    葉母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女兒,突然撲到她懷裡嗚嗚哭了起來,邊拍著女兒的肩邊道:「惠兒,咋一走就是四年,你不知道這個家沒你在多孤單,事情又多。」

    葉慧只覺一口氣堵在心口,對這位母親說不出的歉意:「娘放心,女兒以後不會再離開你了,也不會離開這個家。」

    舅母見張貴被卸去了菜刀,嚇掉的魂兒又回了來,尖著嗓子道:「葉慧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就是你讓人削去我家梅兒一頭長髮,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嫁給吏部的吳典史,九品官老爺你擔得起嗎?」

    黃子奇被菜刀架在脖子上好久,早就嚇的軟成一團,想維持幾句面子話:「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完整的句子。

    堂堂一個大男人連女人的膽量都沒有!

    葉慧扶著葉母坐到椅子上,一本正經的對舅母道:「不就是一頭長髮,再長出來不就得了。」

    舅母罵起來:「爛了嘴的混帳丫頭,梅兒是要做官奶奶的,沒了頭髮怎麼拜堂成親,你個黑心黑肺的害了她一輩子,今天賠銀子萬事皆了,不然拉你見官去。」

    葉慧輕移蓮步,在大老公搬過來的一把椅子坐好,笑嘻嘻的道:「舅母這話有欠考慮,都是親戚里道的,賠了銀子是小,斷了兩家的情誼問題就大了。」

    舅母原本是書香人家的女兒,這會兒實在是被氣得瘋了,不顧禮儀,啐了一口:「呸,誰稀罕你們窮門小戶的破親戚,早斷早好,以後不准再登我黃家的大門。」

    葉慧嗤的一笑:「舅母,憑良心說,我們還真不敢認黃家做親戚,今天我就陪你的銀子,省了以後斷得不利索,場中眾人作證,今後你黃家若在外面自稱是我葉家的親戚,大夥都得吃官司,別怪我今日沒提醒你們。」

    葉慧目光突然變得冷若冰霜,朝眾人掃了一眼。

    那些人都沒把這個小姑娘的話當真,直到許多日子以後得知了葉家出了一個皇后,後悔直甩自己大嘴巴子,當時怎麼就沒跪下磕倆頭,表示效忠。

    「誰稀罕做你們葉家的親戚。」舅母兩手叉腰,尖酸的喊著:「少說廢話,你今天傷了我家的梅兒,陪十兩銀子了事,不行,要十五兩,我家梅兒嫁了吳典史就是官奶奶,值這個價錢。」

    十五兩銀子省著花,夠普通的四口之家花大半年了。

    葉慧從鼻子裡笑了笑:「不用這麼麻煩,我給你二十兩銀子,以後都給我滾得遠遠的,不准再提起葉家,也不准說提是我葉家的親戚聽到了沒?」

    二十兩銀子?舅母再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這樣好說話,不過誰嫌錢多了咬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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