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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00:57:33 作者: 酒小七
    於子非?

    此時於子非正看向我,神情莫測。

    我怔怔地盯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在這裡,我並沒有邀請他。今天這個婚禮還真是讓人無語,怎麼這麼多不速之客。

    江離一手扶著我的腰,一手拉著我的手臂,他湊到我耳邊,語氣裡帶著一絲譏誚和嘲諷,涼涼地說道:「第一任?」

    我側頭,盯著江離因為距離太近而放大的臉,竭盡全力沖他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道:「麻煩你幫個忙,我們表現得幸福一點好嗎?」

    江離「深情款款」地答道:「我表現得夠幸福了,只是你,一直魂游太虛。」

    我拉著他的手,硬著頭皮率先來到於子非他們這一桌。我喜歡把痛苦的事情率先做完,這樣才能享受接下來的快樂時光,要不然我老惦記著即將到來的痛苦,手頭上的快樂也會變成痛苦的。

    江離反牽住我的手,走到於子非面前。他收斂笑容,舉起滿滿一杯酒,對於子非說道:「謝謝。」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我覺得他這一句「謝謝」可以有很多解釋,比如謝謝你幫我養女朋友,或者謝謝你把她留給了我之類的,但大體都是帶著囂張和得意的成分,還有點讓對方心裡生恨的虛偽,因此我很滿意。我承認我這人有點壞,我就是不想看到於子非過得好。

    我不敢看於子非,側頭一直看著江離,目光儘量柔和、專注並且帶點深情。

    後來江離告訴我,其實他當時特想和於子非說一句恭喜,恭喜他沒攤上我這麼個女人……囧。

    在座的有一些人知道我和於子非的過去,大家也不好說什麼,紛紛舉起酒杯爭取岔開話題。我臉上一直掛著有些僵硬的微笑,在轉身奔向下一桌時,幾乎是落荒而逃。

    江離拉著我的手不緊不慢地走著,低聲對我說道:「你還真是無聊。」

    他大概以為我是故意請於子非過來然後在他面前作秀吧,天知道我有多不想看到他!我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盒子,一定是這丫頭搞的鬼。盒子此時眼神發飄,一看就是心虛……善了個哉的,等著我回去收拾你!

    因為中間出了於子非這麼一段,因此當我看到下一桌上坐著的雪鴻時,心情那叫一個平靜。

    雪鴻,大學四年裡幾乎跟我粘在一起的一個女生,我把心肝肺全掏給了她,後來她在我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成功攻克了我的未婚夫,於子非。

    我又補瞪了盒子一眼,這雪鴻絕對也是她招來的。

    盒子回瞪我,怎麼著,就是我招來的怎麼著吧?

    我無語,端起一杯酒和雪鴻碰了杯,然後把酒遞給身旁的盒子,你丫給我喝!

    盒子也不含糊,雖然酒量不咋地,但酒膽還是有一些的,關鍵時刻也能鎮一鎮場面,於是一仰脖幹了。

    不得不說江離的心思還真是剔透,他此時已經看出了我和雪鴻之間的不正常,於是等到盒子喝完酒後,他又端起酒杯,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於子非,這才開始朝雪鴻敬酒。

    雪鴻的臉頓時紅了一些……江離你太壞了!

    雪鴻和於子非分兩桌坐,說明他們已經分手了,江離此時瞥一眼於子非,明顯就是在向雪鴻叫囂:看見了吧,搶來搶去最後不是你的終究是你的,現在你丟了朋友也丟了愛情,活該了吧?

    我必須承認,雖然江離的行為不怎麼君子,但是我真的慡到了……

    敬完雪鴻這一桌,江離拽了一下我的手指,湊近一些輕聲說道:「你滿意了沒?」

    我朝他鄭重地笑了笑,答道:「謝謝你。」

    江離無視我的感激之情,略有不耐地說道:「滿意了就給我專心點,在婚禮上走神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我配合地點點頭。雖然江離對我的態度讓我很不滿,但他今天確實給足了我面子,要是我一個人面對於子非,我估計說話都得哆嗦。好在我們今天在那兩個人面前也沒說什麼毒舌的話,但我們的氣場完全戰勝了他們。當然,氣場這東西,和我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確切地說,是江離一個人的氣場,直接蓋過了他們兩個的。

    出浴的江離【修文】

    江離的哥們兒之中,大部分是比較陽剛的男人,陰柔的挺少,這讓我對江離的角色產生了懷疑。雖然我不是腐女,但是我對於gay之間的攻受問題也有一些了解。以前我一直認為江離應該是個小攻,和兩周前我看到的那個美男弟弟搭配起來才算完美,然而看到今天這麼多陽剛的男人跑來鬧新房,我又猶豫了。難道,江離他……恩?

    我上下打量著江離,從他身上還是難以找到小受的影子。

    大概是純爺們兒和純爺們兒之間很難產生協調的美感吧,我一想到江離和一個大老爺們之間冒粉色泡泡,我就……風中凌亂。

    所以我現在特惆悵特彆扭,於是我婉轉地偷偷問江離:「今天你的那個美男弟弟怎麼沒來?」為毛來的是一群壯男!

    江離頂著一腦袋的問號看我:「哪個美男弟弟?」

    「就上次盒子喝醉那次,你讓他一個人回家,當時他在後面張望了我們很久,跟個小媳婦似的。」

    江離一聽完我的解釋,鄙夷的眼神瞬間到位:「你還惦記他呢?」

    「咳咳,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直接告訴他我覺得他和這裡的人攻受分工不明確,需要一些人來平衡小受的力量吧?我只好滴溜溜地轉著眼睛,目光在江離和他的朋友們之間徘徊,這樣,夠明顯了吧?

    江離不傻,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他面無表情地答道:「他們並不知道我的事情。」

    明白了,還沒出櫃。那小美男是地下情人,不能來到這麼公開的場合,我怎麼把這樣的事情給忘了,看來今天是真的累昏了頭了。

    也難怪江離會選擇和這樣一群人做朋友,他要是弄一堆婉約的小美男放身邊,萬一哪天一個沒忍住,獸性大發,那不就原形畢露了嗎?

    想到這裡,我已經很確定江離是個小攻了。於是歡歡喜喜鬧新房,我就縮在那兒由著他的兄弟朋友們可勁兒折騰吧。

    一般情況下,我被戲弄時,江離總是會選一個特別舒服的姿勢袖手旁觀,腦門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幸災樂禍。這讓我不慡得很,不過考慮到他的性取向問題,估計他看到女人被虐就心裡特痛快。於是我也只好大度地原諒他,反正過了今天大家就真的塵歸塵土歸土互不相關了,到時候除了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其他的估計不會有什麼交集吧。

    總算大家還記得睡覺這回事,鬧完新房各自散去。我最後把盒子叫住,別人走,她可不能走,老子心裡還壓著火呢。

    盒子今天果然氣短……不過幸好她白天沒喝醉,不然指不定現在誰虐誰呢。

    我說:「盒子你可真夠姐們兒,把全天下我不待見的人都給招來了!」

    盒子當先舉手發誓,舉報我媽:「你爸可不是我能招來的,那是肖阿姨最後決定的。」

    還沒用刑,她就把同黨給供了出來,我對盒子這種甫志高精神十分地鄙視,於是繼續逼問:「那於子非和雪鴻呢?也是我媽請來的?」

    盒子立即陪笑道:「我不是看見那請柬剩下兩張沒寫嗎,當時覺得浪費也挺可惜的,所以就……」

    這是什麼破理由!我一巴掌呼到她頭上,怒道:「你隨便請兩頭豬來我沒話說,幹嘛非要讓他們來?今天老子這一身修為差點散盡!」

    盒子低頭小聲嘟囔著:「你都有新歡了,還怕見到舊愛嗎?」

    我聽到這話,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她。這時,江離出來打圓場。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對盒子溫和地笑道:「你別介意,她今天是太高興,不知道怎麼表達了。」

    有了江離的撐腰,盒子的氣焰頓時長了三分,涼颼颼地說道:「可是有些人,總是把別人的好心當做驢肝肺。」

    江離按住我,不讓我發作,他在一旁繼續說道:「你也了解她,好幾年的恩怨了,終於發泄出來,她精神不正常是很正常的。」

    什麼叫做,我精神不正常是很正常的?靠!

    盒子很快信了江離的鬼話,沖我做了個鬼臉,就離開了。我一腳踢到門上泄憤,卻疼得我差點哭出來。

    江離不咸不淡地對我說:「你過激了。」

    我我我我我怎麼就過激了?

    他似乎也不打算解釋,只是些微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有了新歡,卻忘不了舊愛?」

    我惱怒地瞪他:「誰忘不了他,我已經把他忘得乾乾淨淨了!」

    「隨便你,」他無所謂地揮了一下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說著,他換了衣服,準備洗澡。

    我坐在地板上,開始正視於子非這個問題。

    我真有那麼賤嗎,到現在還對他念念不忘?

    我仔細想了一下,排除以上假設。雖然我這人偶爾比較傻,但是自己到底是否喜歡一個人,我還是能區分的。我現在見到於子非,並不是當初的那種感覺了,沒有幸福也沒有激動,甚至沒有渴望。我只是有些……侷促?為什麼會是侷促呢,我又沒有對不起他,當初是他背叛我好不好!我覺得自己很奇怪。我承認,在婚前準備的時候,我腦子裡總是蕩漾著於子非的身影,有一些時候我自己甚至也懷疑我對他還抱有什麼幻想。可是今天看到他之後,我發現,我的確不喜歡他了,真的不喜歡了,雖然我今天第一眼看到他時,腦袋抽筋腿發軟,緊張到不行。

    可是,我為什麼會不安會緊張,會不知所措?老子又沒有做虧心事,這是為毛啊為毛!!!

    心煩意亂,我只好順手打開電視機,準備消遣一會兒。

    綜藝節目中總是少不了俊男美女,作為外貌協會的鐵桿會員,這東西真的很合我胃口。於是被那一張張各具特色的俊臉吸引著,我很快忘記了於子非這回事。

    看了一會兒電視,江離洗完澡走了過來。我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頓時傻掉。

    善了個哉的,這小攻還有這麼魅惑的一面啊,天理何在!!!

    江離已經換上睡衣,渾身散發著一種慵懶而從容的氣息。他的頭髮濕漉漉地搭在額前,五官本就完美,此時因倦容而顯得柔和了許多。他穿的睡衣是那種沒有扣子的,只在腰間系一個腰帶。然後他的修長的脖頸,性感的鎖骨,以及結實的胸膛,就這麼耀武揚威地展示在我面前。他的睡衣很薄,整個人的身材在那一層薄薄的睡衣下若隱若現,越發顯得他腰窄腿長,十分地結實與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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