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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53:22 作者: 岱旦
    但在這家料理店,他很快又緊張了起來。

    這家日料店的有位年輕男服務員也是他的同學,與濃眉大眼的阮遂安不同,這家店兼職的朋友面容清俊,下巴瘦削,眼睛有腫易碎的破滅感。

    與他們這種成長在健康家庭的陽光大男孩不一樣,他幾乎第一眼就能看見許景年眼底淡淡的憂鬱氣質。

    他最不希望姐姐認識的人是他。

    是學霸也就算了,偏偏長相出眾,各項體育也都沒有短板。

    可他身邊的阮遂安卻絲毫意識不到真正男大學生的危險,剛進包間就對著門外的人大聲呼喊道,「許景年!」

    還要在公眾場合招手。

    只見羅司宥見許景年冷落無聲地拉上紙門。

    虞舒月覺得在場的氣氛也有些怪怪的,看上去這像是羅司宥的同學,但別人是來打工的,他們是來這裡消費的。

    多半也要考慮一下別人家小孩的自尊。

    虞舒月及時制止了阮遂安的呼喚。

    等人家再次進門的時候,虞舒月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男孩,眉目清秀,姿態也是不卑不亢的,體態很好。

    虞舒月點完菜品,又將菜單遞迴了過去。

    「你們小朋友還有什麼想添加的嗎?」

    羅司宥搖著頭,他內心最不情願發生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虞舒月觸及許景年的目光確實與對別人有所不同。

    而阮遂安還以為是自己構成了羅司宥的威脅,內心興奮不已,他很久沒看羅司宥吃癟時的樣子了。

    可阮遂安的高興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出去洗手間的那一刻聽見了許景年對自己小組作業的催促。

    「你不是裝作不認識我嗎?」

    阮遂安興致空前高漲,不管對方與他對話的內容是什麼,但畢竟許大神今天搭理他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有沒有看新聞啊,今天帶我們過來的可是虞舒月啊。」阮遂安勾搭著許景年的肩膀,繼續沒心沒肺的自言自語道,「兄弟,你應該不大關注娛樂圈這塊,你不認識她也很正常。」

    「我認識。」

    阮遂安耳邊傳來清晰無誤的三個字眼,一度讓他懷疑這是不是人為發出的聲音。

    但很快,羅司宥也抽身出來了,他顯得並不算愉悅,「等會換個服務員進來吧,也免得大家尷尬。」

    許景年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總之表現得極其模凌兩可。

    只是在羅司宥說話的同時,一手緊握的餐盤漸漸下滑,他表現得一點也不像那個完美無缺的學霸,而是像一個極其普通的大學生。

    但羅司宥發覺他的話並沒有奏效。

    因為之後送菜的人不是別人,仍是許景年本人。

    「人手不夠。」

    許景年這麼解釋道,不過從頭至尾就沒有考慮過羅司宥的臉色過。

    而虞舒月微微感知到羅司宥的緊張,示意他放鬆一點,可羅司宥的不安並沒有得到緩解。

    白色T恤下的少年一手撐地而起。

    「許景年,我們聊一聊。」

    「沒什麼可聊的,」許景年一口回絕,「放心,我還不至於要去外面賣你們的新聞。」

    虞舒月:「你們這群小朋友,還挺好玩的。」

    虞舒月對清貧貌美的少年自帶一層濾鏡,自然有意化解那種尷尬,她提起,「你們幾點下班啊?」

    「要不我待會兒一起送你們回去?」

    這時候非但羅司宥感到焦躁不安了,而阮遂安也醋了起來,「還以為姐姐時喜歡我才帶我來吃飯,原來姐姐只是對弟弟的關心哦。」

    虞舒月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呢?」

    阮遂安接著就安分守己不說話了。

    羅司宥以為這種時候許景年總會因為各種原因而推辭。

    可少年卻沒有因為自尊心而有絲毫的退讓,「那就麻煩了。」

    許景年當時思考的點很簡單,平常這個時候的末班公交人太多,今天有人願意一起送他回去,那他自然會接受。

    而羅司宥當然會提醒,「這個敏感的時點恐怕會傳出一些不好聽的緋聞吧。」

    許景年不動聲色,「清者自清。」

    虞舒月乾脆也為自己挑明,「本來也就是八卦媒體愛胡說八道啊,你們不想著替我去解釋就算了,還想縱容著這種風氣蔓延。」

    「那就下班見了。」

    虞舒月微微一笑,與少年告別。

    羅司宥又回到飯桌上,除去情緒挑唆,體貼入微地替虞舒月挑選餐盤中最完美的那部分菜品。

    而阮遂安熱烈地開始談及校園趣事。

    虞舒月感覺到熱情洋溢的青春正活靈活現展露在她眼前。

    她又不由試想,是不是每一次陸宴曾經出差在外,所謂承受的苦楚其實就是享受這種快樂呢。

    陸宴醒了。

    在地毯上躺了將近一天一夜的男人一手刷著微博頁面,一面心有怨念地離開屏幕。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用清水洗了一把臉 ,然後又打了個噴嚏。

    沈禹州在水池外嘲笑著他的體弱,「陸宴,實在體力不支,我的度假村也不是不能借你休息。」

    「不需要。」

    「那到底是誰昨天牽制了我整整一晚?害我動彈不得?」

    自知自己酒瓶不怎麼樣的陸宴暗自不爽,「造成今天虞舒月和那大學生的事,你也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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