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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7:38:24 作者: 甜葵
「不怕樹大招風,不怕你家老爺子忌憚?」
「他只怕我不夠有野心。」
邵禹丞笑了下,開玩笑道,「老爺子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放著現成的家業你不要,非要自力更生出來打拼。」
「你我都清楚,我這麼些年的打拼是為了誰。」
靳宴舟半轉過身來,輕薄的日光下,他只穿一件單層的白襯衫,倚在牆上微彎下身,隱約還能看見腰腹間下的肌肉線條,力量感十足。
到了這個年紀要說面孔仍然保留著少年氣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邵禹丞看向靳宴舟,總覺得他挺立的肩頭有股天塌下來都能扛的少年意氣。
那是為愛衝鋒的勇往直前。
他為一個女人無所顧忌,開創基業。
那是隨著時光流逝逐漸失去的品質。
邵禹丞眼前晃了一下,歲月須臾而逝,他現如今為人處世比從前圓滑很多,不會再直來直去討人嫌,只若無其事說了句,「辦法多得很,只要不娶進門就沒那麼多麻煩。」
「但我想給她一個名分。」
靳宴舟頓了下,接著說,「絕不叫她有一絲委屈跟著我。」
邵禹丞哧笑一聲:「所以說,你走了一條最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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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奶奶的葬禮一過,鍾意再也沒見過靳宴舟。
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也是個極注重分寸的人。就好像倘若她的世界不為他敞開大門,那他是絕不會往裡面多踏一步。
上流社會將其稱之為紳士必備的良好禮儀,在鍾意看來這是他們遊走於兩性關係的遊刃有余,對愛的天性自由和可有可無。
她痛恨自己隨時隨地為他心動的這種本能,乾脆蒙著腦袋固執地不肯往外踏出一步。
這段時間她呆在教學樓的時間幾乎算得上是這兒的常住人口,時間久了風聲傳出去,連溫懷若都趕過來關心她的心理狀態。
鍾意無奈嘆了一口氣,腦袋從厚厚的畢業論文里抬起,她的語氣不乏哀怨。
「我天天耗死在教室還不是因為老師您把我的論文統統都打了回來。」
溫懷若輕笑一聲:「嚴師出高徒的道理沒聽過?」
「我只知道我是一頭快要累死的驢。」
鍾意長長嘆息一聲,拔下充電器,繼續抱著筆記本開始改論文,她的腦袋趴在電腦觸控板上,小小的一團,像臉頰鼓起來的倉鼠,因為長久待在空氣不流通的室內,她臉上有著自己沒察覺的紅暈。
溫懷若叩了叩她書桌。
「今天給你放個假,帶你去個地方。」
鍾意有點為難地抬起頭:「那我的論文……」
溫懷若爽快答應:「延後一個星期再交。」
「好的老師,去什麼地方?供應晚飯嗎?」
鍾意啪嗒一聲合下電腦,數據繁雜的論文被她鎖進了柜子,她語氣不經意帶了點雀躍,好像對於學生來說,能從老師手底下逃一次作業就是天大的開心。
溫懷若不自覺也被她這種樸素的快樂感染。
他唇角勾了下,想到剛剛有學生驚慌失措跑到他辦公室,說鍾意已經半個月沒有出過門,每天待在教室里一句話不說,好像是得了抑鬱症。
他私心裡覺得這個小姑娘沒那麼容易被打倒。
「去吃飯。」溫懷若說,「不是在發愁畢業工作的事情,帶你出去見見人。」
鍾意呼吸頓了一下,她有敏銳的第六感察覺到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於是她毫不猶豫答應,找溫懷若要了半個小時回去換了一身更合適的衣服。
她換了一條黑色的裙子,魚尾擺的款式,長度到小腿,稍微上了一點妝在臉上,踩著高跟走下來的時候落落大方。
溫懷若車停在樓下,他車上還另外有個學長,坐在后座手忙腳亂打領結。
看見她走下來,溫懷若面露讚賞,「你這些社交禮儀都是和誰學的。」
「書上隨便看的,沒出錯就好。」鍾意微微笑了一下,她下意識撥了一下耳垂,那兒空蕩蕩的,重新穿起的高跟鞋,從坐上車開始,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就包裹住鍾意全身。
她想起那一年在京市,她風頭無二,攙著靳宴舟的胳膊以女主人的姿態遊刃有余遊走在各個聚會。
每次臨出門的時候,她會踮起腳幫靳宴舟打領結,她像個笨拙的孩子,由靳宴舟親自教導著逐漸學會打熟練的溫莎結。
而靳宴舟,他會俯身貼近她的臉頰,溫熱的指腹細細揉搓她耳垂,將一枚精緻的鑽石耳釘推入她耳垂。
那個時候他們連接吻的時候都在笑,笑起來的時候耳垂上的鑽石亂晃,亮閃閃的,像有情.人的眼睛。
車平緩地往前開著,時間像一把無形的手,撥著指針往前行。
在鍾意下車前,她從未想到會在這場飯局裡遇見靳宴舟。
今天這場飯局由某個金融圈大腕牽頭,據說裡面有一位是溫懷若的老師。
鍾意眨著眼睛向老師求證,溫懷若謙虛一笑,沒告訴他們是哪一位。
他只告訴他們這是一場商業性質的聚會,而他恰好手底下的某個項目對接了這些公司,乾脆就當個引路人把他們帶過來,最終能拿下哪一家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