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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7:38:24 作者: 甜葵
鍾意微微勾起唇角。
他們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心照不宣有一場約定。 也許會是下個冬日,也許就在明天。
因為分別的日子就近在眼前,所以每一天的相愛都值得紀念。
鍾意把書冊里夾著的畢業意向表塞進靳宴舟手裡,她說,「你幫我做這個決定吧。」
拿不定的主意,也許還懷揣著一些別的私心。
鍾意希望自己能有一段記憶,是有關於他的停留。
靳宴舟抽了一支簽字筆出來,他寫字筋骨勁道,筆鋒凌厲,然而落筆也只停在了最基礎的信息一欄目。
他從桌面上勾了個骰子出來,放進她手心。
「隨便扔,大於三就繼續讀研。」
沒想過還有這麼荒唐的玩法,鍾意微微一愣,她掌心合攏使勁搖了下,還沒揭曉答案,掌心被人按住。
靳宴舟偏過頭看她,笑容篤定,「骰子扔下來的那一瞬間,心裡還沒有答案麼。」
鍾意霎那間有一種雲霧撥開的感覺。
所有的權衡利弊都被扯開,靳宴舟只要她跟著自己的心裡往前走。
他的目光就像深色的酒液,有一種朦朦朧朧的不真切感,懶怠地看過來,就好像在說「怕什麼,有我兜底呢。」
鍾意嗓子裡有一種難忍的燥渴感,那是酒液所不能緩解的,她伸手勾住靳宴舟脖頸,暗香浮動月影,而靳宴舟慵懶勾下脖頸,懶怠的姿態方便她親吻。
鍾意如今接吻姿態已經很嫻熟,雖然一半的技巧都是從他身上學來,但她偶然也會別出心裁的鬧上一番,譬如忽然咬上他喉結。
靳宴舟呼吸一滯,他仰頭呼吸亂了剎那,緊貼她腰的掌心收攏,兩臂間用力好似將她圈緊。
無聲的主動權被爭奪,空氣里只剩下甜膩的曖.昧交纏氣息,他胸膛處激震一聲笑。
後來有一通電話打破這氛圍。
鍾意不知道是哪出電話,只知道靳宴舟看見號碼時候瞳孔一縮,他語氣很急,三言兩語交代清楚,幾乎立刻就打算走。
臨出門前還不忘叮囑:「我叫緒寧送你回去。」
鍾意搖搖頭說現在時間還不算太晚,她可以打車自己先回去。
靳宴舟也是忙急了,家庭醫生打來電話,章老太太在浴室洗澡摔了一跤,人被送去醫院,現在昏迷不醒,醫生緊急喊家屬過去。
他走得很急,門推開的一霎,寒風從外頭席捲進來。
鍾意把他常穿的那件黑色大衣捎了過去,然後沉默著看著他輪廓深邃的背影消失在不可見的陰影里。
靳宴舟最近很忙,公司的事情似乎有點兒令他焦頭爛額,有些傳聞傳來傳去就變了味道,說大名鼎鼎的靳公子在為了一個女人對抗家族。
鍾意聽了這話淡淡笑了下,沒放心上。
她哪裡值得他拋下一切不管不顧呢。鍾意太清楚自己的份量了,也因為清楚,所以她永遠守著理智的那根弦不逾矩。
變故就在這一霎,像是早就蹲點好,踏出大門的那一秒,鍾意被一伙人強行拽入麵包車。
昏暗不通空氣的小型麵包車,四面的窗戶都被黑色貼紙封死,急急地駛向高速,風聲在耳邊呼嘯,除此之外,什麼也聽不見。
鍾意意識到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綁架。
無法感知的時間,眼睛因為長時間睜著而變得酸澀,鍾意眨了下眼睛,感覺好像是一場夢,那些只會發生在警匪片裡的情節,像是做夢般降臨在她身上。
她問:「你們綁我做什麼?」
「不是綁架,只是邀請鍾小姐來做客。24小時一過,我們立刻送您回去。」
鍾意該慶幸這幫人只是蒙住她的眼睛,他們對她態度倒也不算很差,綁住手扔在角落一點聲音都不再有,看起來是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
其中有個人忽然湊過來說話:「要不我做個順手人情,鍾小姐信不信別人真心?生死關頭……可有一齣好戲看。」
鍾意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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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靳宴舟深夜趕往景澤醫院,死寂一樣的黑夜,醫院白牆猶如鬼魅矗立,白色的磚瓦與大理石瓷磚相映,入目都是一片慘澹的白。
靳宴舟呼吸發緊,幾乎是白著臉邁進去。
程緒寧在病房外頭等著他:「老太太沒什麼事,要臥床休息一段時間,現在轉入病房監護了。」
「靳總,您要不要吃兩顆藥?」
醫院燈光是冷調的,筆直打下來襯得靳宴舟臉色有點蒼白,暗沉的眸色翻湧,積攢著的陳年往事在這時候又鬧騰起來。
他擺了下手,忍著嘔吐感對程緒寧道,「你打電話家裡,今天太晚沒送她回去,我有點不放心。」
程緒寧應了一聲,走到走廊那邊小聲打電話。
電話撥通,他臉色確是不好,三兩個眼神看過來,最後趕緊小跑著來匯報。
「剛打電話過去了,保安說沒見著鍾小姐回來,我又打了電話到學校,鍾小姐也不在。我叫他們發了門口的錄像,鍾小姐拐進旁邊的胡同口人就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