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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7:38:24 作者: 甜葵
「我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別的寶藏。」
靳宴舟指尖碰到她身上那件手工毛衣,噼里啪啦的靜電響起,在黑夜裡亮出閃爍的火花。
他今日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手指壓在她毛衣上,有節奏的拍打她後背,好像是在哄一個委屈隱忍的孩子。
靳宴舟靠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我好想你。」
他的聲音纏綿,安撫的動作也溫柔,用盡了十足的耐心哄她開心。
狹窄的單人床,稍有翻身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樹外鳥雀叫了一整夜,房間裡確是靜悄悄,只有情人間的低語呢喃,細小的幾乎不可聽。
靳宴舟撐著手臂,腕上的沉香珠被他解下,沉香混雜著空氣中馥郁香氣,他笑著說——
「看來你也很想我。」
鍾意死死閉上眼睛,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好像有千萬隻螞蟻爬過她心口。害羞的本能無法控制,她仰頭索取稀薄空氣,抓住被角欲蓋彌彰遮住整張通紅的臉。
她不可抑制的承認她對靳宴舟有愛的本能,哪怕只是一個眼神對視,她就忍不住像暗戀期的少女悄悄紅了整張臉。
見她這幅反應,靳宴舟胸腔震了震,忍不住彎下腰去親她。
「今天這事是我做的不好,我應該同你講明白。」
「你年紀很小,二十歲往後還會有很多段戀愛,很多年之後的事情,誰還說得准呢?」
靳宴舟碰了碰她手指,從大衣內側口袋裡掏了個東西出來。
是海瑞溫斯頓的一款方形鑽戒,祖母綠型的切工,最大程度化突出了鑽石本身的純淨度。
「定了很久的款,我還偷偷量了你尺寸。」
鍾意從床上坐起來,滿室的旖旎春情,他這時候卻忽然搞起了深情,斂眸握著她的手,倒像是在殿堂宣誓一樣鄭重。
鍾意斂眸認真地看著,連呼吸都緩慢了幾分。
這個姿態太虔誠了,連他垂下的睫毛都能看見的根根分明。
「我們這樣的人,結婚是太身不由己的事情了。」
戒指推到手指根部,靳宴舟看著她,他眼睛裡融了鑽戒的碎光,顯得格外溫情。
「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了。」
鍾意無話可說地閉上眼睛,她的手指被戒指觸碰的地方在發燙,就好像是國王加冕的桂冠,她在這一時刻感覺到自己已經無法掙脫這一張柔軟的網。
夜色已經行進最深,屋外傳來些許說話的動靜。
鍾意嚇了一跳,慌忙說,「我舍友可能回來了。」
靳宴舟見她情緒終於好過來,心裡的一塊石頭也算落下。
他哼笑一聲,握住她的手仔細欣賞,「攆我走呢?」
「我們又不是在偷.情。」靳宴舟扣住她的手,低下頭朝她親了一下,「有合法證明呢。」
「喜歡麼,我爸當年送給我媽的定情戒指。」
鍾意不吭聲,靳宴舟就一下一下親過去。
親到她最後小聲說了句喜歡,垂下眸悄悄摩挲著戒指。
怎麼會不喜歡呢,他最知道她想要什麼,許諾了那麼多的永遠和唯一。
可是他們兩個人都是最不相信永恆的人。
這場夜要到了尾巴的時候,靳宴舟攬著鍾意睡在這張很小的單人床。
他們兩個人靠得很近,幾乎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靳宴舟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她下巴,溫聲同她開始講道理。
「我們小姑娘獨立點是好事,但是不能什麼事都委屈自己。該嬌蠻任性的事情就應該脾氣大一點,脾氣大點才不會受人欺負。」
這話聽得鍾意心裡酸酸的,她把頭埋進被子裡,嘟囔道,「除了你,還有誰能欺負我。」
「我那哪能叫欺負你?」
正經了沒幾秒,靳宴舟又把她撈起來,他握著她的手,低低沉沉笑著。
「我伺候你伺候的不舒服麼?」
鍾意才不在這個問題上作答,她低頭看那枚在夜晚也依然璀璨的戒指,它的售價應該超過於市面上大部分鑽戒。
可是靳宴舟也許不知道,鑽戒的價值永遠不是以世俗意義上的金錢來衡量,鑽戒之外所賦予的深層含義,也許是他窮極一生都不能給她的財富。
鍾意清楚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看了一眼就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只是一枚再普通不過的戒指。
靳宴舟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倔強的,獨具一格的品行,時常會讓他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最後一個綿長而又深重的吻。
靳宴舟在黑夜裡捉住她手腕,同她緊緊十指相扣。
「意意,別什麼都不要,乖的讓我覺得在犯罪。」
鍾意睜開眼,她眼睛很亮的看著他,從沒有過的狡黠。
她說:「靳宴舟,那是因為你沒有愛上過一個人。」
也許吧。
靳宴舟勾唇笑了一下,這世上愛與恨總是一念之差,無愛便不生恨,做個世俗的冷清人也未嘗不可。
他低下頭靜靜看向鍾意,她說完這句話就好似深睡,蒼白的臉,不安顫動的睫毛,藏住一些從不為人細說的往事。
他們兩個人都是黑夜,碰撞成一起生了暗淡的光,嚴絲合縫的乏味生活里透出彼此一點,就都捨不得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