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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7:38:24 作者: 甜葵
    滿室的霓虹花火,有人抱來了幾個桶大的煙花爆竹要在後院放。靳宴舟往後瞥了眼,招來人吩咐叫他們拿遠些,不要擾了後面的清淨。

    邵禹丞神色曖昧:「樓上給你留了間房,去不去住?」

    「不去。」

    「我帶她去後邊住。」

    靳宴舟本來想在這兒抽支煙,一摸口袋發現煙盒空了。他也不想在這兒多逗留,誰知道邵禹丞不肯輕易放他走,硬是拉著他扯了半天。

    「你不會上心了吧?」

    邵禹丞咬著菸頭:「這不像你啊,宴舟。」

    靳宴舟問了句:「我是什麼樣的?」

    這話把邵禹丞問愣住了,他們這個圈子看著親近,其實和誰又不大親近。

    大家心裡都有一根線,越過了都不好說。

    邵禹丞笑了笑,腳尖把菸頭攆滅,又重新點了一根。

    他整個人藏在吐出的煙霧裡,說出來的話半真半假,「特薄情的人。」

    -

    東郊是一片很大的別墅區,前廳和後院有一條長廊隔開,就好像喧鬧和寧靜,天然就有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

    鍾意站在樓頂的天台靜靜看向遠處繁華,錯落有致的小樓,她的記憶總是不經意勾連到在家鄉的時候。

    雖然比不上這裡雅致,卻也能看清完整一輪月亮,懸掛蒼穹高處,月光也是淡淡的,花香融在朦朧的霧色,隱隱綽綽透出一個人影來。

    今夜喝了太多的酒,眼前的景和五年前在山塘鎮的情景融合,鍾意虛虛晃晃想起五年前,靳宴舟也是這麼朝她走過來。

    他一如從前隨性散漫,來去一身輕鬆,對什麼都不曾有流連。

    那段記憶也許於他而言只是銀河裡漫天散落的星辰,可是卻是她一生里彌足珍貴的寶藏。

    鍾意下到三樓的時候,剛巧和靳宴舟會面。

    他身上沾染了些許酒氣,走路還很穩,眉眼間清朗,蘊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問她今夜想住哪間房。

    鍾意最著迷他身上這種從容有度的氣質,她見過太多酒池肉林的男人,沾染了一身的濁氣,喝了點酒就會含糊不清的發瘋。

    靳宴舟身上好像永遠不會,他有一座理智與冷靜的天秤,即便是相擁在一張床上,他也會尊重體貼地問她是否會覺得不舒服。

    他是個再完美不過的情.人。

    鍾意睫毛顫了下,酒精催化她的大膽,她伸手遙遙指了他那間,酒氣熏蒸整張臉都是緋紅,她感覺到走路都是飄飄然。

    柔軟的天鵝絨床套,清冷的霧灰色調,上一次匆匆一別,這還是鍾意第一次認真踏足這個地方。

    能看得出他的生活痕跡,菸灰缸里還有零星的幾根雪茄菸頭,衣櫥里大敞,掛著色系差不多的襯衫大衣。

    如果不走進這間房,鍾意大約是想不到浮金世界裡游魚得水的靳公子其實也是個單調刻板的生活。

    「怎麼樣,滿不滿意?」

    靳宴舟撐著手臂倚在門外,他的眼睛像一汪深沉的海,頭頂壁燈的暖光融了進去,頃刻間溫情無限,處處都勾了繾綣。

    距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拉近,鍾意伸手揉了揉眼睛,拐角處隨便拿了一瓶好看的酒,誰知道度數有點兒高,她現在迷迷糊糊都什麼都看不清。

    她乾脆把人拉進來瞧,順勢埋首於靳宴舟腰側。

    名貴的襯衫質地似綢緞,觸感升溫,又滑膩膩的讓人抓不住。鍾意暈暈乎乎的想,靳宴舟大多數時候也給她這樣的感覺。

    他溫煦從容,同時也疏離漠然。

    好像故意叫任何人無法看清他。

    她小聲嘟囔道:「你身上煙味好重。」

    鍾意湊近使勁聞了聞,靳宴舟失笑,捏著她後脖頸叫她仰頭看他,「怎麼,除了煙味還想聞別的?」

    「不管什麼,反正不要叫我看見就好。」

    「看見什麼?」

    靳宴舟的手順著她的腰摸上去,他手指很涼,細長的骨節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鍾意腰上最敏.感,瑟縮著往他懷裡鑽,抬頭就看見他滿是得逞的笑意,氣的她只好伸手去捶他胸口。

    靳宴舟低頭咬住她耳朵:「吃醋了?」

    「還喝酒了?」

    鍾意低低「嗯」了一聲,不知道應的是哪一句。睏倦蔓延她整個人,卻還要倔強的撐著眼皮和他說話。

    靳宴舟看見她這副樣子只覺得好笑,原先的一點旖旎心思早就散了,他伸手解開她頭髮上的發圈,長發披散下來,喝懵了的小姑娘仍然直愣愣地望著他看。

    他樂意哄著她,摟著她的腰很輕地說,「我這個人不喜歡三心二意。」

    鍾意回頭看他,遲鈍的腦袋艱難琢磨著這句話,想明白了,眼睛彎起來,捧起他的臉重重親了一下。

    靳宴舟一下沒反應過來,唇上被她重重一磕,他反倒摸著唇角低低的笑。

    「喝點酒膽兒也大了啊。」

    料想到他要俯身來親吻,鍾意就跟故意一樣往床上爬,她蹬掉了拖鞋,就跟老鷹捉小雞似的,她在前面爬,靳宴舟跟在後面抓。

    被抓到了也無所謂。

    她窩在他懷裡笑得狡黠,仰頭的時候視線完完全全被他占據。

    鍾意愣怔了一下——

    她眨了下眼睛,指尖輕輕撫上他面龐,酒精麻痹,已經神志不清。

    「我過去一直做夢,夢裡我們遇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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