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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7:38:24 作者: 甜葵
鍾意低下頭抓著他衣袖嘟囔:「我滿打滿算今年也才十九,明明就是正值青春的美.少.女。」
靳宴舟被她這話逗笑,他一面牽著她去餐廳,吩咐人準備今晚的晚餐,一面低著頭笑話她,「就為這句話?」
「既然這樣,我明兒便告訴邵禹城,左不過是我被嘲笑一頓老牛吃嫩草罷了。」
鍾意撲哧一下笑了。
她歪著腦袋定睛看著他,似乎在端詳他究竟多大。
可惜靳宴舟這一張好面孔實在太有欺騙性,她的目光從他立體的眉落到深邃的眸,最後轉到薄情的唇,沒瞧出什麼名堂,反而被他一雙瀲灩的眼睛勾去了魂。
片刻的失神,靳宴舟似乎有些滿意她這反應,抵著她額頭悶悶笑了兩聲,像逗小貓似的輕輕撓著她下巴上的軟肉,問,「你猜猜?」
鍾意懶得和他玩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她踮起腳湊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卻因為第一次不夠熟練,胡亂親到了他的鼻尖。
她立馬溜之大吉,回眸衝著他笑容燦爛,「我才不猜你多大,反正都是老牛吃嫩草。」
窗簾是深沉的墨綠色,拉開了一半露出晦暗的天色,室內的光影不算明亮,她回眸燦然一笑,風華卻是動人。
靳宴舟有一瞬間的看晃眼,天鵝湖中漣漪起,他微微笑著替她拉開雕花座椅。
「這就開心了?」
「嗯。」
鍾意托著下巴,目光望向窗外,她的神情又沉靜下來,冗長的夜晚透著點散漫,「我很好哄的。」
「那你下回有什麼委屈都告訴我。」靳宴舟爽快回答。
「那我要是不告訴你呢?」
小女孩的把戲太過明顯,靳宴舟低低笑了一聲,還挺樂意哄她這副脾性。
他把人擁在懷裡,語氣帶著若有若無的無奈,貼著她耳邊說,「哪能怎麼辦呢,說與不說,我總是要哄的。」
「總不能叫我們家的小姑娘受委屈吧。」
鍾意承認她被這句話取悅到了,她到底在□□上缺了經驗,被他三兩句勾了心神,臉上不爭氣飛過霞雲,埋在他懷裡又被那股沉香捂得喘不過來氣。
她尚且還有一絲清明,含糊著問了他,「為什麼?」
這世間總是沒有沒由來的好與壞,也不會有平白無故的喜歡。
不論她的忐忑與不安,靳宴舟卻是從容地摟著她的腰,他手上夾了根煙,仰頭吐出時也在想她這個問題。
半響,他低了頭,目光繾綣地望著她,語調很是深情。
「這世上總有些沒理由的存在,你跟著我,我不讓你吃虧。」
猝不及防的,鍾意抬手壓住了他的脖頸,於是一口煙沒出來,她的唇映了上去。
她的動作稱不上溫柔,哆哆嗦嗦壓在他唇上的時候還有點笨拙的粗魯。
不會換氣,狼狽的向後傾倒,被他一口沖人的雪茄嗆的直流眼淚。
靳宴舟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訝,挑著眉看她。
「不說跟這個字。」
胸口咳的一陣發麻,鍾意仍舊倔強的抬起頭直視他,她語調又平又緩,一口氣說完一雙眼睛裡全然都是冷靜和理智。
她說:「我選擇了你,你選擇了我,我們誰也不欠誰,都不要算的太分明好不好?」
靳宴舟夾著煙的指節停住了,菸灰從他指尖撩落,他尚且不自知,眯著眼睛認真審視她。
他向來知道她與眾不同,更冷靜更理智更會捕獲人心。
卻在這一刻,讀不懂她要什麼。
也許是這夜她的眸光太動容,又或是清冷的神色太令人憐惜。
靳宴舟碾滅了菸頭,對她說了聲好。
他漫漫三十年的人生,也是頭一回用上了鬼使神差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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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東郊壹號有些太過於空曠,於是暖氣便開的很足。
鍾意是在一片悶熱里醒來,她下床找水喝,半睡半醒的時候看見陽台上靜靜佇立一道人影。
天光昏暗,她看不清通往陽台的路,赤著足跌跌撞撞往前面走,擰開把手的那一瞬間卻停下了動作。
靳宴舟靜靜站在那兒。
他的眼神寂暗無光,身上有一股空谷幽蘭的氣質。
月亮從高樓墜.落,引入不見底的深夜。牆邊一瓶百合發出恬淡香氣,鍾意伸出手,指尖點上陽台玻璃,白氣氤氳而生,靳宴舟的面孔變得模糊。
她伸出手,抓不住。
於是在這一刻明白,有的人於她而言,遙遠如天上月。
她便不再上前,只在原地看著他,看清冷月色為他渡上一層寒霜,看他凸起喉結滾動分明,微躬起的身體盡顯頹然,等到青白色的煙霧吐出的時候,又好像模糊出另一幅面孔。
白天和黑夜好似將他割裂。
她從沒有見過真正的靳宴舟。
倚在牆邊的男人很快察覺到她的視線,微挑著眸朝她看來,熟悉的溫情的目光重新出現,靳宴舟朝她招了招手。
再沒什麼理由拒絕,鍾意就這麼離了溫暖的臥室,朝他跑了過去。
她身上熱氣騰騰的,將好和他裹了一身的冷氣相撞。
靳宴舟摟著她的腰,往上提了提,斂眸盯著地下,問,「不穿鞋不冷麼?」
「忘記了。」
伸出手,鍾意有些僵硬的回摟住他的腰。
這是她第一回 摟男人的腰,不太熟練的靠近,心臟砰砰砰跳的飛快。他身上熟悉的菸草味傳來,清冷的雪茄,禁慾的沉.淪,她枕在他胸膛的時候,明白了原來心安是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