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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7:38:24 作者: 甜葵
    「你說呢?」

    他的笑容帶有一絲玩味,撫在她肩頸的手漫不經心,光華流轉的目光溫和卻又顯得高不可攀,一下就將鍾意的心吊到了最高處。

    她到底沒出社會,道行還淺,語氣陡然變得遲疑起來,「你會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問出來就顯得有點幼稚,鍾意自己聽了都不由笑了一下。她歪頭看向靳宴舟,目光含了幾許深意,「沒關係,這個答案不重要。」

    當喜歡需要問出口,這個答案就已經變得顯而易見。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一見鍾情的浪漫,你來我往的曖昧吸引,誰又能辨的出其中真情與假意。

    這場雨落到了最大處,噼里啪啦的雨聲從前擋風玻璃傳入。車廂內卻被暖氣充足的圍繞,不知不覺鍾意濕潤的長髮已經半干。

    她斟酌著語氣,半響抬眼問他,「你今天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手裡的文件放下,身後的背景被雨水打落的無限模糊,只有他英俊挺闊的側顏利落分明,此刻正含笑注視她,「不然呢,要進這條巷口可不容易。」

    鍾意實習的是一家規模不大的事務所分部,公司開在居民樓裡面,幽深的巷子口,一般車還真不好開進來。

    明明就是這樣稀疏平常的一句話,可偏偏從他口中說出來又顯得別樣的溫柔。

    「意意。」

    靳宴舟打量著她,他隨手從文件夾里抽出一支派克鋼筆,握住她交疊在膝蓋上的手。

    這動作把鍾意嚇了一跳,下意識抽回身,反應過來是他的時候,又有點兒躊躇地再度伸了過來。

    乖的簡直不像話。

    靳宴舟輕笑一聲,鋼筆出墨很快,下筆的力度他拿捏的剛好,筆鋒流轉處好似描摹一副精心雕刻的畫。

    而鍾意,就是他舉世無雙的藝術品。

    「這世界呢,愛恨沒那麼分明。」靳宴舟斂眸淡笑,察覺到她因為緊張而僵硬的四肢,他伸出手臂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

    「我只希望你在我身邊是開心的。」

    靳宴舟抬起手,順著她細膩的脖頸往下,她的脊背繃得緊緊的,於是他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算是安慰。

    手心傳來發麻的感覺,針織毛衣被輕輕挽了上去,骨節分明的手指攏著她纖細的手腕,鍾意被這場面刺激的縮了一下手,又掙不開,只顫著睫毛看著他動作。

    靳宴舟淡淡笑著,派克筆在他手下落下最後一筆,正巧這時候車也停了。

    他緊貼她耳邊,故意重重咬了一下,語氣很壞,「下次可不許記不住我號碼了。」

    「叮——」的一聲脆響,是靳宴舟撥開打火機蓋的聲音,他下了車,撐著手臂站在車旁等著她。

    赤金色的火焰好像騰空而上的煙花,還沒來得及反應美麗就已綻放,就像一場令人動容的曖昧邂逅,拉開帷幕的這一天,總是讓人始料不及。

    鍾意在那一刻仰頭深吸,她明白,她的生命里註定要刻上靳宴舟的名字,且無法掙脫。

    遠處月影如霧紗,近處樹影也婆娑。

    靳宴舟俯下身,虎口摩挲她頸間,低沉的語氣像是在邀請。

    「想不想去真正的東郊壹號看看?」

    第8章

    真正的東郊壹號不是那座徹夜狂歡的浮誇宮殿。

    它是喧鬧人間的唯一一處靜園,藏在熙熙攘攘的假山亂世之後,頗有小隱於世之感。

    穿過熱鬧繁花的前廳,那兒仍舊歌舞昇平,邵禹城站在真皮沙發上拿著話筒轉著酒瓶,看見靳宴舟來了,叫了聲名字,菸酒氣襲來,他大著舌頭問,「今兒怎麼有空來,不是忙喬家的項目嗎?」

    這話題在看見站在藏在他身後的鐘意時候戛然而止。

    邵禹城眯了眯眼睛,又抬頭碰了碰腦袋,這動作有些好笑,但遠不及他此時臉上的震驚。

    「宴舟,你帶女人來了?」

    鍾意往後退了一步,她對酒氣有下意識的厭惡,明知邵禹城說話沒有惡意,她心裡卻仍舊沒由來的升起一點兒悲涼。

    他們這個圈子,走馬觀花似的來來往往太多人了。

    真心換不來真心,他們也不稀罕那點兒真心。年輕的身體漂亮的皮囊是資本,巧妙的一個「帶」字算的分明,好像踏出這地界,脫離了肉.體關係,男人與女人便再無關係。

    在這個時候,靳宴舟忽然牽住了她的手。

    剛進屋,他的手上帶有風霜的寒氣,腕間的沉香木手串垂下來硌著她手心。

    他似乎不願叫她沾染了這處的風.塵氣,輕摟著她腰身叫她入他懷抱,邊對邵禹城頜首道,「我回東郊。」

    穿過一道橢圓形的長拱門,就是東郊壹號。

    山水秀麗,樹木風朗,廊上的雕花細緻秀麗,鍾意還未來得及細瞧便又進了他懷抱。

    甚至還等不及進去,寬闊筆挺的大衣,是他溫暖又安心的懷抱,冷調的木香傳來,分不清是他身上的,還是腕上的沉香木。

    靳宴舟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很溫柔的問她,「剛剛有沒有不高興?」

    鍾意先是一愣,很快心裡軟了下來,泛著密密麻麻的酸。

    明明沒有多大的委屈,甚至連她自己都不重視的情緒,可經由他這麼一問,她還是沒由來的低下了聲音,軟綿綿的嗯了一聲。

    「我才不是什麼其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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