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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51:40 作者: 小紅杏
    電話才掛,喬微緊張道,「怎麼樣了?」

    「初次吸食情節很輕,季圓和凌霖最多處五天以下拘留。只是西卜琴盒裡的東西,數量太多,如果找不到切實的證據,就麻煩了。」

    他抬起頭來,看向喬微,眼神凝重,一字一句道,「這次,又是針對我來的。」

    霍崤之和徐西卜用的是同一款琴盒,那把吉他,是他收藏的吉他里,最貴重的一把,樂隊組建之初,送給了徐西卜。

    徐西卜覬覦這把吉他已久,拿到那天高興得不得了,平時捨不得彈,這回來帝都,才專程帶著來。

    喬微總覺得自己忽略了,她深吸一口氣,想了許久,腦子裡終於有什麼一閃而逝,那個志願者!

    「我最先回到後台的時候,撞到了從休息室出來的志願者,就是他送的水!」

    霍崤之猛地坐直了,「他長什麼樣?」

    「個子比我高半個頭,近一米八,穿著暮地的紀念衫……」喬微努力回想,卻發現那個人始終低著頭,她根本沒看清他的臉,也自始至終未曾聽到過他的聲音。

    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志願者另說,就算他是,後台沒有監控,幾百名志願者,想把這個人找出來,又談何容易。

    ……

    如果沒有那些跟來的媒體,事情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可是現在,連霍崤之都覺得棘手起來,他也只能儘量控制輿論的擴散。

    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才稍微定下心,正準備再撥,卻有電話進來了。

    他滑通了電話,才發現來電顯示的是林欣瀾。

    此刻再掛也來不及了,他整個人煩躁至極,接起電話,「有事嗎?」

    「還真是不客氣呢,」女人壓低聲音,故意嘆氣,「我知道你遇到麻煩了。」

    「你要說什麼?」霍崤之皺眉,「問候的話就不必了,我很忙----」

    「通稿還沒發,你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嗎?」林欣瀾打斷他。

    「告訴你個消息,剛從我大學同學那聽來的,她是今晚報導里的媒體人之一。」林欣瀾頓了頓,繼續道,「她說,警方這次的行動,是因為接到舉報。這幾家記者能這麼快蜂擁上去,也是因為事先聽到了風聲。」

    霍崤之猛地想起來,這個女人在美國大學學的是傳媒專業。

    「不過這些,我相信你也能猜到了。」女人又笑起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霍崤之掛斷手機。

    停車場很安靜,聲控燈完全暗下來,車廂里誰也沒說話。

    喬微隱約聽見了電話那端的聲音,一切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操控著一切。

    未知是最叫人惶恐的東西。

    「崤之,」她輕聲開口,「你知道是誰嗎?」

    霍崤之從漆黑的窗外收回視線,沉聲回,「大概知道了。」

    第75章 Part 75

    他幾乎能看見能猜到,最後一點權力也被奪走後,霍仲英此刻有多麼勢急心慌了。

    在決定和環海合作之前,霍崤之便已經明白他不會善罷甘休,做好了提防,只是他萬萬沒料到,霍仲英居然選擇這麼愚蠢的方式。

    這局設得簡單粗暴,拙劣且顯而易見。

    出了這樣的事,可以想見霍父會有多麼震怒,不惜一切代價要把霍崤之從醜聞里拎回來。

    老頭子向來只注重結果,不談論過程,就像霍仲英被踢出公司這一次,即使知道是小兒子的手筆,他只會因此覺得大兒子沒用,被人擺弄。

    這個矛盾註定無法調和,父子倆都是極固執的人,霍父不可能改變想法,霍崤之不可能因為醜聞放棄樂隊,他正是抓住這一點,要他們徹底反目。

    凌霖又在警局吐過幾次,當晚便直接被送到了醫院,好在治療過後,情況很快穩定下來。

    霍崤之第一時間為他們請好律師。

    頭髮血液檢驗結果都能證明,季圓和凌霖並非持續定量吸食的涉毒人員,量很小,沒有前科,沒有複雜的人際關係,在走出音大之前,他們就是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

    加上那幾瓶來歷不明的水,幾乎能確定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刻意陷害。

    徐西卜卻不同,他涉嫌非法持有毒品,重點被警方調查。

    他從前總跟那群不三不四的朋友廝混,儘管未成年,但已經有過不良記錄,就在去年還曾因為飆車被拘留了好幾天。警方對待涉毒的案件一向從嚴,袋子上確實沒有他的指紋,檢驗結果為陰性,但僅憑這些,並不足以證明他的清白。

    警方還沒有公布調查結果,天亮時,網上便已經被遍天的謾罵覆蓋。搖滾的圈子本身魚龍混雜,加上外界的有色眼鏡,許多人有時候張嘴也說不清,這便是霍仲英的目的了。

    ……

    律師給徐西卜帶了換洗的衣服,總算把他那身行頭換下來。

    「他精神狀態挺好的,就是一直念叨著要洗澡。」律師安撫道,初見時,連他都被這心大的公子哥震住了。

    「我怎麼會生了這麼個小混蛋。」連夜從G市趕到帝都的姨媽,此刻一顆心終於稍微著地,偏開頭低聲罵。

    她一向是利落的女強人做派,此刻妝也沒心思化,眼下浮起淡青色,為這沒出息的兒子操了一夜的心。

    徐西卜自跟著他表哥進了樂隊後,已經許久沒有惹事了,剛讓她省心兩天,又出了這么蛾子。徐西卜頑劣不假,可罵歸罵,自己的兒子天天長在眼皮子底下,她不相信來一趟帝都,就忽然沾上了這東西。

    「崤之,你怎麼想的?」她回頭問道。

    那天晚上的大規模排查,除了樂隊,也摸出了其他幾條小魚小蝦。這案件疑點重重,警方也曾調查過舉報人,是主辦方在後台的工作人員,與樂隊毫無利益牽連,沒有半點證據表明,他是針對幾人而來。

    「姨媽,」霍崤之沉默許久,才緩聲開口,「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他既然這麼說,便是已經有頭緒了。

    「又是你爸那個私生子?」

    霍崤之不說話便是默認了,女人這下徹底怒了,「崤之,你也看見了,你不想爭,別人反而越發欺辱你,就算你有能力保全自己,也難保他不找你身邊的人下手。那麼大家業,難不成正要便宜了那個私生子不成?」

    霍崤之並非天生疲懶頑劣,他小時候,幾乎是整個霍家最受寵愛的孩子,生得好,聰明,什麼都一點就通。

    幾乎能越聰明的人往往也發心思縝密,細膩敏感。變故是從他父母離婚那年開始的,那離婚的案子拖了很久,鬧得滿城風雨,一對夫妻成了怨侶,幾乎能找遍天底下最惡毒的話相互指責,攻擊對方。

    他們通常不會在霍崤之面前爭吵,但作為兩人婚姻的結晶,無由來的遷怒與責備又無時無刻不籠罩在他頭上。

    離婚的案子最後以母親勝訴終結,她分走的大筆財產,叫霍氏差點分崩離析,霍父幾乎是報復示威一般,立刻將那外面那女人領進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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