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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51:05 作者: 地綿綿
霍斐淵在最前面,一身玄衣。
宋希月忽的就笑了,她趁著沈碭不注意動作極快的將人一把推開,而後再沈碭震驚無比的眼神中自己從馬上跳了下去。
不遠處的黑衣人也怔愣了片刻,立刻高聲喊叫:「公主落馬!!」
幾乎是同時,數十隻利箭齊齊的射到了沈碭的身上,他瞪眼,不敢相信宋希月有這樣的勇氣。
宋希月跳下去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霍斐淵第一次帶她跑馬,那樣一匹矮小的馬駒她都不敢下來,撒嬌般的在馬背上忸怩了好久,最後還是霍斐淵將人抱下了山。
夫君,你看月兒此刻,是否已經長大了?變得勇敢?
宋希月跳的著急,她沒有學過武,不知怎麼保護自己,跌落在地上的瞬間只覺得好痛,接著,就墜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他好香啊。
不需抬頭,宋希月便知抱著她的人是誰。
霍斐淵的手在抖,「月兒,別睡。」
宋希月感到一陣溫熱的液體從她側臉流下,是淚嗎?
他不會哭了吧?
宋希月忽然好想好想睜開眼看一眼他現在的樣子,可是她現在好累好累,從帝京出發之時的疲累好像頃刻之間全部涌了上來,眼皮似有千斤重。
一股鐵鏽味。
原來不是淚,是血。
霍斐淵手緊緊覆在她的頭上,這下宋希月感到有一滴水滴落,這次她確定了,是他的淚。
……
……
「怎麼這麼慢,能再快些嗎?」
半月後,一輛馬車在邢北玄鳴山中的樹林裡奔走,姜皇后坐在馬車上,神色是無比的焦急。
「娘娘快了,馬上就到了。」
與此同時,玄鳴山上一處幽靜的宅院內,霍斐淵正站在一間溫暖的房間裡聽著面前人的聲音,他神色瞧上去沒有大的變化,手中卻握著一串佛珠,不斷的撥動,透露著他的焦急。
面前的人是顧舒和柳一鳴。
「我以我這輩子的名聲擔保,月公主脈象真的已無大礙,此刻,她的的確確就是熟睡的狀態。」
柳一鳴的身邊的顧舒猶豫片刻,也給出了同樣的結論。
可霍斐淵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
若是人無礙,哪裡會有叫不醒的人?
宋希月那日落馬碰了頭,霍斐淵幾乎是當場失控,後來還是顧舒趕到,將宋希月的傷勢緊急處理,後面又到了柳一鳴,兩人合作之下宋希月的傷勢很快好轉。
只是……
早就應該醒來了才對。
霍斐淵不耐的轉著佛珠,目光側過去看外間的紗簾。
他的月亮靜靜的躺在那裡,已經半月未曾睜眼看他。
霍斐淵覺得,這是自己的報應。
噬心蠱每日都在叫囂,心口劇痛,他卻自虐般的享受。因為她還沒醒,若是她永遠不會醒來,陪著她長眠又有何妨。
見柳一鳴也束手無策,霍斐淵揮揮手,讓人退下了。
他徑直走到宋希月的床邊,看著她的睡顏,情人般低喃:「月兒……」,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守著她良久,直到……
「主上,姜皇后到了。」
姜皇后自從接到消息後便馬不停蹄的從晉南趕過來,邢北和晉南戰事已停,歷明帝如今已成一具行屍走肉,邢北大權,實則已落入霍斐淵的手中。
不過自從那日後,他並沒有過漠河。而是用了十日,便將邢北這邊的一團烏糟逐步恢復正常,又命人給晉南送去了治療瘟疫的方子,一時間,人心所向。
沒有人再提霍斐淵的身世,但民間說什麼的都有。有傳這位才是邢北皇室真正的血脈,也有傳歷明帝當初手段陰狠,奪了沈撤的皇位,還傳的沸沸揚揚。
*
「娘娘,這邊請。」
姜皇后剛走到玄鳴山莊的門口,就與霍斐淵在門口撞上了。看著這個「昔日」女婿,姜皇后一時語塞,倒是霍斐淵,自然而然的還給她行了個禮:「皇后娘娘。」
姜皇后回過神:「你如今的地位,不必再同本宮行禮了,月兒呢?本宮這次來,目的只有一個。」
霍斐淵臉上笑意淡了淡:「皇后當知道,我不會放手。」
姜皇后一聽這話,語速立刻有些加快:「若不是她皇祖母,你以為我會讓月兒離開我嗎?她千里迢迢奔赴到西域來尋你,可你呢,你非但沒有保護好她,還讓她屢次傷心。霍斐淵,你又有什麼資格留住我的月兒?」
霍斐淵神情終究閃過一絲自責,但他依然堅持:「從前是我不對,但那日我發過誓,餘下的每一日,我不會離開她半步。」
「你!」
姜皇后見與他無法說通,乾脆徑直往裡走,宋希月的情況她已知曉,所以這次,也帶了太醫過來。
「月兒……」
霍斐淵沒有攔著,畢竟是她的母親。
姜皇后看到宋希月的第一眼淚水便再也止不住了,她慌忙回頭:「太醫!」
在後面候著的三四名晉南最厲害的太醫連忙上前,得到授意後便開始給宋希月診脈,霍斐淵站在一旁,垂眸看著。
「這……」
幾名太醫診完脈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乎不可置信,卻又沒有其餘的答案。
「如何?!」
「啟稟娘娘……公主脈象並無異常……似乎、似乎只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