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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50:26 作者: 木桃逢新
    歲安點點頭,一轉眼,魏楚環已趴到床上,正讓玉藻給她推拿。

    歲安從前滿山跑,已經算是皮實的,一日下來也覺疲累,魏楚環只會更脆,時不時發出嗯嗯啊啊的叫聲,以及往這裡或往那裡的指點。

    魏楚環舒坦了,轉頭看歲安:「那我們走哪條路?」

    是跟著袁家兄弟追去洛陽,還是跟著魏詩云去唐州?

    歲安眼珠一轉,看向魏楚環:「你覺得,雲娘為何讓袁家兄弟往洛陽,自己則往唐州?」

    魏楚環嗤笑:「還用想嗎?當然是覺得唐州可能性更大,但又不想太武斷,所以把後備選項丟給袁家兄弟,自己去追重要路線。」

    歲安:「所以,我們也要兵分兩路了。」

    這句話直接把魏楚環說愣了,她猛地坐起來,「你、你什麼意思?」

    歲安想了想,反問:「你覺得,若真是大盜盜走稅銀,會去八月典嗎?」

    魏楚環:「我覺得有可能,八月典不就是個最大的黑市嗎?搞得神神秘秘,處理個贓銀說不定是小菜一碟呢。」

    歲安笑笑:「所以,八月典才是此行的重點。既然八月典我們是一定要去、也一定能去的,那不必要的冤枉路,能少走就少走些。」

    她伸出手,沖魏楚環招了招,魏楚環狐疑嘀咕:「又做什麼?」

    歲安:「替蕭弈洗脫罪名的關鍵,聽不聽?」

    魏楚環立刻就湊了上來,您請講。

    歲安與魏楚環一陣耳語,片刻後,她移開一些,問:「能做到嗎?」

    魏楚環眼神幾經飄忽,仿佛已經在腦海里開始經歷大風大浪,歲安伸手在她面前一揮,她終於回神,眼神爍亮,重重點頭。

    「我可以!」

    魏楚環答應的這麼痛快,歲安並不意外,她想了想,還是囑咐道:「切記囑咐,一路小心。」

    魏楚環看著歲安,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乖巧聽話。

    「姐姐放心,我一定把此事辦好,早日與你匯合!」

    為了趕上魏詩云的步伐,歲安這邊也不能停。

    次日,天才剛剛亮,驛站這裡就悄無聲息的兵分兩路。

    魏楚環帶著桓王府的人馬和歲安交給她的傳訊方式,從雍州往洛陽,去追袁家兄弟,歲安則在商辭的陪同下,與魏詩云走了同一條路線。

    從雍州到唐州,最快也要三四日行程,和之前一樣,商辭將日程安排的恰到好處,穩穩跟在魏詩云後頭不掉隊,又保證歲安有吃有睡,不會太疲憊。

    男女有別,歲安隨行又多,商辭自然沒法與她同乘,說話的機會,也只是每日入官驛落腳時那片刻。

    可惜,即便較之前有了更多的相處,商辭依舊在一日日淺談後感到失落無力,也更進一步的發現了歲安的不同。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刻意避開或拒絕他的好意,可是他的心意到了她面前,就像是觸上了一座冰山,非但沒有把她捂熱,還將自己都凍住了。

    可即便如此,商辭依舊沒有放棄,又因他自己日日盯著歲安,被他派來的萬柔反而沒了用武之地。

    商辭不用,歲安用。

    這日夜裡,歲安將萬柔叫到跟前,問起她這一路可有察覺什麼異常。

    萬柔被問的一愣。

    商辭陪著歲安,她就失去了作用,整日跟著隨行一同吃住,對什麼時候能抓住殺害父親的兇手越來越沒有底,覺都睡不好。

    「夫人……為何為我這個?」

    歲安笑笑,說:「我從小在北山長大,像這樣一個人出門的機會並不多,可你不同呀,你與我年歲差不多,還是個女孩子,卻能一路松州跑到長安,在路上的經驗一定比我多。」

    「當日帶上你,不僅是霍郎君不在長安,若我也離開這裡,你便無人照顧,也是我的一點私心。我想跟著你學些路上的經驗,也好過遇到危險而不自知。」

    歲安一番軟綿綿的陳情,直接讓萬柔羞愧不已。

    不錯,她的確有些上路的經驗,也懂得女子要如何自保,可這一路跟著大隊伍,根本就沒有她操心的時候。

    萬柔怎麼都沒想到,因為自己的懶散,竟將自己唯一的用處都荒廢了。

    看著萬柔卡殼,歲安忙笑道:「你別緊張呀,我就是隨便問問,想學些從前不曾學過的東西罷了,你若不便說,我也不勉強。」

    「不!不是……」萬柔心裡對歲安是有感激,也有些愧疚的。

    歲安待她不薄,又從未有過什麼苛求,如今好不容易提起一茬,還是她能力範圍內的,結果她還掉了鏈子……

    於是,從這日起,萬柔一改之前的精神面貌,白日裡也十分謹慎小心,仿佛還是她一個人上路的時候,一日下來,她便將自己以前在路上總結的經驗都告訴歲安,彼時,歲安就趴在床頭,聽得津津有味。

    日子一天天過去,抵達唐州這日還是白天,可城外卻排起了長隊,都是要入城的。

    商辭讓歲安稍等,自己上前疏通,歲安坐在馬車裡,忽然聽到外面起了喧鬧,還夾雜哭聲。

    沒等她詢問,萬柔的腦袋先鑽了進來:「夫人,外面有些情況。」

    第91章

    到了壽州地界, 往來人流明顯增多,且大多數都是行商,看起來似乎是因為新政推行促使的一波急流, 但在知道八月典這事後,再看這場面, 意味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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