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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50:26 作者: 木桃逢新
朔月一愣,瞬間門委屈極了。
您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呀,您說奴婢的手就是為您的月事長的!
她弱弱的抗議:「那奴婢走?換阿松來?」
歲安哼唧兩聲,終究肯定了她的地位:「那還是你來吧。」
朔月並沒有被安慰到。
到底是誰,是誰趁她不注意偷偷伺候了夫人,撬了她的飯碗!
……
謝佑是昨日黃昏返學的,今日是他返學後的第一日。
張驍的事情,因他母親執意報官,又有國子監主動配合調查,便鬧的沸沸揚揚,很多人都知道了,諷刺的是,張驍被打一事根本沒有實質性證據,卻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好事者捕風捉影,有心人推波助瀾,謝佑收到的關注依舊不小。
國子監督學嚴格,馬上就要到每十日一次的旬考,接著就是月考,還有季考,很多人都以為謝佑在旬考之前都不會再來,沒想到他竟來了。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張驍也來了。
話說回來,打他的那個人若真的嫉妒甚至忌憚他,應當直接廢了他啊。
可張驍只是被打破臉,傷勢明顯,瞧著難看,休息兩日後,寫字讀書都沒問題。
有人抓住這一點為謝佑說話,懷疑張生是借著這事栽贓謝佑。
於是,監內立場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支持張驍且堅持要討回公道的寒門子弟,一派則是支持謝佑無辜的世家子弟。
這頭,張生的朋友們聚在一起,先是關心了一下他的傷勢,然後開始出主意。
「簡直笑話,他早有預謀,自
然不會輕易留下證據,且他這樣的世家子弟,一聲令下多得是人幫他動手,哪需要他自己動手?他的不在場證明有什麼用?」
「張兄,若我是你,我也會來。馬上就是旬考,只要你再贏過他,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高門子弟還有什麼臉面可橫的。你一個帶傷上陣的人都比他們強!」
「你們想過沒有,謝佑若借著家中勢力躲著不出,咱們反倒沒轍,可眼下他就在國子監,不是要證據嗎?咱們為何不試試套他話呢?若能攻克謝佑的防線,讓他主動露餡,依著聖人看重我們的局勢,謝家必然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這個主意不錯,謝佑為人自傲,此計可行。」
「是啊!」有人振奮起來:「若能藉此機會把謝佑趕出去,小懲大誡,咱們以後的立場和地位就更不同了!看誰還敢輕易瞧不起我們。」
前面張驍還點頭回應,可聽著聽著,話中之意就有些不對勁。
張驍眼神微動,並沒有說話,但這些同窗們已經聊得興奮起來,開始計劃了。
同一時間門,謝佑的支持者也聚在一起寬慰他。
「來了就來了,還怕那些雜碎不成?」
「根本就沒有真憑實據,他們還敢顛倒黑白不成?宗承,既然來了就別怕,咱們都在呢,他們若真敢憑空污衊,咱們就能請學監、學政和祭酒來主持公道!一旦能定他們個口舌之罪,看他們還敢不敢亂吠!」
人一旦受委屈冤枉,身邊若有人為自己發聲,極易感動受鼓舞,也更有底氣去抵抗。
換在從前,謝佑會鼓足底氣去跟那些冤枉他的人對質,但今日,他並沒有這麼做。
「多謝大家的信任。」謝佑神色凝重的起身,沖友人深深一拜:「這件事情,我的確很氣憤,但如今我已通了。學業繁重,旬試月試接踵而至,無端被污衊確實無奈,若因此耽誤學業便是不該。我是如此,亦不希望大家因此事耽誤學業,都散了吧,讀書要緊。」
此話一出,周遭都愣了愣。
了解謝佑之人都知他性格純粹,非黑即白,又因志向在心,一直很希望儘早步入仕途實現抱負,張生的事情若真賴到他身上,必會影響名譽與仕途。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還在生氣,可他愣是忍住了,表現的四平八穩。
友人唏噓道:「你若早有這覺悟,當日也不會和張生爭執了。」
謝佑苦笑:「吃一次虧是單純,吃兩次便是蠢了。」
眾人看著謝佑,越發麵露感慨之態,拍肩安撫。
「放心,我們都相信你,支持你!」
敦促友人認真讀書,驅散眾人後,謝佑起身去了茅房。
國子監的茅房都是單間門隔開,謝佑面不改色的走進來,門板一合,表情就裂了。
氣死了!
他要氣死了!
張驍帶傷還來,跟故意博同情似的,招惹了一幫人在那說三道四,他今早就見到好些人三五成群的議論,一看到他便作鳥獸散。
這麼有同情心正義感,站他面前說啊,說大聲點啊!
站在茅廁里對空狠狠揮了幾拳,謝佑慢慢平靜下來,腦子裡一遍遍回顧著大嫂的教導。
【你可以憤怒,但不可以將它們對外示向任何人;你也可以委屈,但不該由你自己道出,得讓旁人感受到你的委屈。就好像張生遇襲,他的母親,他的友人,甚至素不相識聽聞此事的外人,他們替他說一句話,勝過他自己叫十句屈。】
是的,就是這樣。
我委屈,但我不說。
他已感受到內里的智慧了。
片刻後,謝佑平靜的走出茅廁。
「承宗。」幾個人走了過來,示意謝佑到一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