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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8:32 作者: 仙苑其靈
也不知她轉了幾圈,總共問了幾遍,林月芽覺得自己都快要被問暈之時,巫醫這才停下,她走到林月芽面前,抬手遮住她雙眼,「那這又是什麼?」
林月芽頭腦昏昏沉沉,茫然搖頭:「我,看不到。」
巫醫沒將手拿開,而是對湊在她耳畔,悄聲道:「你是看不到,但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
「我聽不懂。」林月芽實在不明白巫醫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只好誠實地道。
巫醫聲音又沉下幾分,「終有一日你會懂的。」
她話音落下之時,在林月芽腦後打了一記響指,林月芽瞬間覺得眼皮無比沉困,隨後很快便失了意識。
許久後,巫醫從屋中出來,對門口守著的若依蘭徳輕聲道:「林姑娘已經睡下了,公主莫要叨擾,待醒來後再進去吧。」
沒人陪她說話了,若依蘭徳努努嘴,帶著熱娜朝另一間屋子走去,可隨即忽然反應過來,停下腳步不解地看向一旁的熱娜,「為什麼是林姑娘,她不是姓木麼?」
熱娜也不知為何,聳肩道:「巫醫大人年歲大了,可能說錯了吧。」
巫醫來到大殿上,如實地向最高位上坐著的兩人稟報。
「那名中原女子曾喚過啞疾,被催眠時說話更加含糊不清,臣只能根據隻言片語來推測,她身份應當十分乾淨。」
能讓巫醫這般說詞,便是證明了林月芽絕非他國細作。
「那她身懷六甲,家人如何放心她去多樂河?」婼羌的王后問道。
巫醫回道:「提到家世的時候,她異常痛苦,想必已是不在,至於臣問到夫君時,她亦是沉默不語,從神情來看,似已不在人世。」
「是個可憐的女子。」王后感嘆著看向婼羌王,「她救了若依,既是身份乾淨,又無依無靠,不如就按若依的意思,讓她住在宮中。」
婼羌王點頭應允。
林月芽在婼羌王宮住下的這段時間,葉默接到了來自裴懷的調回令,臨走的那天,他再次來到多樂河,自林月芽墜河後,一連三日未曾合眼,派來的人不住在河中打撈,卻始終一無所獲。
「月芽,」葉默望著這片讓他無比怨恨的河水,低啞著聲道,「待我為你報完仇後,再回來看你。」
他的月芽是那樣美好的一個女子,她原本對生活有著無限的期許,是李蕭寒,是他將月芽變成了這般模樣。
「李蕭寒。」葉默暗暗念著這個名字,憤恨地策馬而去。
葉默趕在正月十五之前回到上京,朝堂上被裴懷褒獎,並直接調進工部擔任侍郎一職。
在這期間,上京又開始有了新的傳言,葉默毅然決然拋下陸淵,不顧自身安危前往邊州治理瘟疫,陸淵一氣之下辭官離京,李蕭寒勸阻未果,眼睜睜看著陸淵離去,從此一蹶不振。
傳言都帶有誇張的成分,李蕭寒是失落,卻不至於一蹶不振,大理寺的案子一件都未曾落下,且還比從前更加上心,也只有在不斷的破案時,他才能將內心深處的那份傷痛暫時放下。
然而傳言之所以能傳出,多少還是有些依據,李蕭寒雖然依舊那般高冷凌厲,然他的精神狀態多少能看出疲態,整個人也瘦了一圈。
九公主知道這些,原本性子溫婉的她,硬是厚著臉皮鬧了幾次自盡,且日日都要在皇帝寢宮前跪上幾個時辰,老皇帝實在被她擾得心煩,再加上裴懷也去勸過,最終還是將這樁婚事退了。
二月中旬的一個傍晚,林月芽忽然被疼醒,她房間伺候的婢女立即請來產婆。
生產時她痛到幾度快要暈厥,誕出男嬰後,她已是麻木到沒有任何知覺,產婆在她身旁大聲催促她用力的時候,她完全不知該如何用力,就好像她所有的力氣都用在努力保持清醒,不要就這樣合眼而去。
最終在她撕心裂肺地一聲叫喊後,第二個嬰兒啼哭的聲音終於傳來。
「木姑娘果真好福氣,龍鳳雙子,這是天賜祥瑞的預兆!」
身旁人恭賀的聲音越來越遠,林月芽連兩個孩子都未曾看上一眼,便沉沉地昏睡過去。
與此同時,上京的春和堂里,剛剛入睡的李蕭寒忽然一個激靈坐起身來。
他赤腳跑推門而出,站在月色下,望著四周空蕩的院子,他驚愣地站在那裡。
夏河聞聲立即過來,「侯爺,出何事了?」
月色下李蕭寒一雙眼迷茫又無助,他望著夏河道:「你方才可聽到什麼聲音了?」
夏河搖搖頭,「屬下只聽到侯爺出門的聲音。」
「你沒聽到女子慘叫的聲音麼?」李蕭寒再度四下張望,那聲音明明就在附近,他不會聽錯。
夏河忽然覺得有些冷,他莫名打了個寒顫,繼續搖頭道:「屬下沒有聽到。」
李蕭寒沖他擺擺手,轉身慢慢向房中走去,一面走著,一面自言自語道,「是月芽的聲音,絕對是她,不,不是,她說不了話,那是何人的……」
回到床上,李蕭寒望著身旁空落落的位置,喃喃著:「月芽,咱們的孩子是不是快要出世了。」
半年後,在林月芽「忌日」這日,李蕭寒收到了來自江南遞來的消息,他的派出去的人終於找到了陸淵的蹤跡。
李蕭寒的暗衛皆訓練有素,向來都是反覆確認無誤,才敢將消息送出。
那信上寫著,陸淵身邊僅有一個祝梨跟著,絕無旁人,只是他不論要去何處,總是會帶著一個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