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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這事就當我們不知道吧,」寧氏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小聲道:「爺是安家的嫡長,怎麼能拉下臉面去求庶出的五少爺?」
安元文靠在窗口旁邊的牆上,寧氏和胡氏說的話,他一句不落都聽在了耳中。安大公子在這一刻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寒氣透過骨縫浸透了他的全身,讓安元文顫抖著身體,漸漸站立不住,順著牆壁滑坐在了走廊的地上。
窗里,寧氏夫人哭得傷心,寧夏川是寧家的嫡長孫,寧家最看重的繼承人,寧氏夫人想救自己的這個侄兒,可是她無從救起。窗外,安元文坐在地上看著走廊外的雨,那種無能無力的羞恥感,又一次吞噬了安元文,一股對安元志壓抑不住的恨意,也趁機襲上了安元文的心頭。
天亮之後,大管家將十三具屍體安葬之後,回到府中來向安太師復命。
伺候安元文的下人也找到了一個跟著大管家辦事的家丁,塞了一個錢袋後,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打聽到了一點皮毛。
等這下人再找到安元文的時候,安元文已經穿戴整齊,準備隨安太師一起上朝去了。
下人走到了安元文的跟前,小聲道:「大少爺,打聽出來了。」
「說,」安元文坐了下來。
下人跟安元文耳語道:「昨天晚上是五少爺命人來叫大管家的,然後大管家就帶了人去,屍體就在離府不遠的巷子裡。大管家帶著屍體去棺材鋪的時候,還說什麼五少爺太心狠手辣的話。」
安元文將茶杯拿在了手裡,拿杯蓋碰一下杯口。
下人又提醒了安元文一句:「大少爺,昨天晚上太師去過駙馬府啊。」
「做的不錯,」安元文隨手把桌上放著的一個白玉板指扔給了這下人,說:「這是賞你的。」
下人接了這玉扳指後,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大少爺,」安太師那邊的小廝這時來喊:「太師已經準備好了,問您什麼時候過去?」
安元文起身走到了屋外。
寧氏夫人這時帶著幾個妾室候在了門外,看到安元文從屋中出來,一起給安元文行禮。
安元文也沒看寧氏,看了一眼林氏頭上的珠釵,道:「這珠釵成色不好了,換新的吧。」
寧氏夫人忙道:「妾身知道了。」
林氏沖安元文蹲了個半福,輕聲笑道:「妾身多謝爺了。」
安元文走下了台階。
看著安元文走了,幾個妾室一起看林氏。
林氏卻看著寧氏夫人一笑,說:「妾身又要勞煩夫人了。」
寧氏夫人沒理會林氏,轉身往正房走了。
「夫人還真能沉得氣,」一個妾室跟著林氏往自己的房裡走,小聲道:「你也太大膽了,真惹惱了夫人,你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林氏不在意地道:「是爺要賞我東西,夫人犯得上跟我置氣嗎?」
「夫人,別跟個妾室生氣,不值當,」正房裡,胡氏勸著寧氏夫人。
寧氏夫人木然道:「他願意寵個小妾就寵吧,安家反正也沒有什麼嫡庶之分了,誰知道小妾們生的兒子,不會再出一個安五少爺?二小姐也就是命短,不然如今也能是個侯門命婦了,誰說庶出無好命的?」
胡氏接不了自家小姐這話,只得再勸寧氏夫人要小心身體的話。
寧氏夫人卻一句勸也聽不進去,命胡氏道:「你帶人去開庫房,給林氏拿幾個珠釵去,省得這女人再說我苛待了她。」
安元文這時跟著安太師往府外走,安太師小聲道:「寧氏娘家的事我也知道了。」
安元文沒作聲。
「不過就是軍中的一些小事,」安太師道:「周孝忠的那個門生這是在小題大作,寧氏昨夜跟你怎麼說的?」
安元文恭聲道:「她也沒說什麼。」
「這事讓元志去辦,」安太師道:「你們兄弟也該聚一聚了,日後安家還不是要靠你們?元文,你是長子,怎麼把這家裡人的心聚在一起,是你要做的事。」
☆、1072奪位還是復仇
安太師的話聽在安元文的耳朵里,等同於一種諷剌,這是要他去拉攏,還是巴結安元志?父親究竟把他當成了什麼?但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安元文還是很恭敬地應了安太師一聲是。
安家父子離府往帝宮走的時候,大理寺的衙役們把一具具屍體從四王府的一扇側門裡拖出,扔到一輛兩輪的推車上。
韋希聖在四王府的前廳里,當著上官勇和齊子阡的面,跟白楠道:「小王爺,人是賢王爺派來的,只是只有人證,下官覺得讓賢王爺跟人犯們對峙,這種事賢王爺未必願做。」
白楠把韋希聖呈上的人犯供詞揪成了一團,捏在手裡,看那樣子,恨不得把這幾紙供詞捏成紙粉才好。
上官勇說:「小王爺,您打算怎麼做?」
白楠聽見上官勇問話,站起了身,將供詞扔在身旁的四方桌上,衝上官勇拱手一禮,道:「我這裡謝過侯爺了。」
上官勇和齊子阡都起了身,上官勇還了白楠一禮,道:「下官不敢當。」
「這事還望三位大人不要外傳,」白楠說道:「我其實沒什麼,我父王已經走了,五叔還能要我的命不成?」
前廳里站著的三個人都覺得,這事兒難說。
白楠說:「五叔畢竟是一字親王爵,我不想三位大人為難,三位大人就當不知道這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