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5頁
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袁義讓轎夫們停下的腳步。
「我家王說,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要給一個識不了幾個字的小娃娃當臣子,真是可笑之極!」
「你不如投降獻出城池,我家王助你奪下這江山!」
「你們祈順現在是太后垂簾聽政,白承澤,你就甘心給一個小娃娃磕頭後,還得聽從一個女人的話?!」
……
幾個北蠻人說祈順話說的都不錯,字正腔圓,在城外連勸帶嘲笑。
袁義聽著這些北蠻人的話,心裡緊張,手心都冒了汗。
安錦繡坐在轎中冷笑了一聲,沖轎外道:「我們走。」
轎夫抬著小轎,往城中的那座大宅走去。
為了防止永康城中的人跟北蠻人勾結,白承澤下令戰事期間,永康城裡的人一律不得外出,所以這會兒永康城的街上,除了巡街的軍士,再沒有旁人了。
安錦繡透過轎窗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心裡倒沒什麼緊張的感覺,就是覺得心口被什麼東西壓著,憋悶的厲害。
永康城的城牆不高,有北蠻軍架雲梯攻上了城樓。
白承澤一劍斬了一個北蠻人,身後卻被城外射上城樓的飛箭射中,白承澤被這箭的力道沖得往前一栽。
一個賢王府的侍衛一把扶住了白承澤。
白承澤站穩了身形,手往後伸,一把握住這支射進他肩頭的箭,硬把長長的箭尾給折斷了,扔在了地上。
「軍醫!」侍衛大聲喊軍醫。
白承澤把這侍衛往旁邊一推,手裡的長劍架住了一個北蠻人的彎刀。
幾個兵卒衝過來,把這北蠻人亂刀砍傷之後,扔下了城去。
「推雲梯!」白承澤大聲下令道:「把雲梯給我推下城去!」
一個北蠻人倒在了白承澤的腳下,血濺了白承澤一頭一臉。
白承澤將濺進了嘴裡的血吐到了地上,再抬頭時,城牆的垛口處又多了不少架雲梯。
「王爺,」一個將官一邊揮刀與上了城樓的北蠻人戰在一起,一邊跟白承澤喊道:「是不是去那三城救援?」
白承澤一劍砍了一個北蠻人的胳膊,沒有說話。北蠻人四面攻城,他這裡情況緊急,那三城的情況不會比自己這裡好多少,這會兒他們沒有援兵。
這一戰又是一日。
日出日落,對於死守在城樓上的兵將們來說,這感覺不是很強烈了。
安元志看著北蠻軍又一次從城下退走,脫力地坐在了城樓上的一灘血水裡,抬頭看了看天,才後知後覺地跟身邊的將官說:「天亮了?」
這將官抬頭也看看天,才說:「嗯,太陽出來了。」
安元志試著活動了一下腿腳,發現自己坐下之後,身子就動不了了。
「北蠻人什麼時候再來?」坐在安元志身邊的將官卻連試著活動一下的心情都沒有,病懨懨地問安元志道。
「我哪知道,」安元志從地上摸了一個不知道是誰丟下的水囊,拔開塞子,往嘴裡灌了一口後,才發現這裡裝著的是酒。
將官從安元志的手裡接過酒囊,連灌了幾口,酒氣上涌之後,這將官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但還是坐在血水裡懶得動彈。
老六子在這時跑上了西城的城樓,城樓上的人現在看起來都差不多,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老六子找了好一會兒,才找了安元志。
安元志看到老六子後,才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
老六子看安元志搖搖晃晃地站著,忙扶住了安元志。
安元志說:「找個地方說話。」
老六子扶著安元志尋了一處避人的角落,說:「少爺,你受傷了?」
安元志說:「沒有,就是有點累,你怎麼來了?」
老六子說:「太后娘娘讓我過來幫你。」
安元志馬上就道:「袁義還在她身邊嗎?」
「在,不過袁笑他們被派去北城了,」老六子說:「白承澤受傷了。」
安元志難得關心了白承澤一下,說:「受傷了?他傷得重嗎?」
「這裡,」老六子抬手在自己的喉嚨上劃了一下,說:「差點讓人割了氣管子。」
安元志罵了一句,說:「現在可不是他死的時候。」
「蒼狼王要勸降他呢,」老六子說:「昨天我在北城那裡都聽見了。」
「勸降白承澤?」安元志又是一笑,說:「蒼狼王的腦子壞了。」
「腦子不壞,他能這樣攻城?」老六子嘆了一句。
城樓上的不少垛口都被毀損了,這會兒從城中臨時征來的青壯們,正在忙著修補這些缺損。
安元志被老六子扶著走了這幾步路後,感覺發僵的身子好一點了,突然又想起一樁事來,跟老六子說:「趁著北蠻人這會兒沒來,你去跟你大哥說,讓他躲著些白承澤。」
老六子張大了嘴,說:「我哥,我哥惹到他啦?」
「原因我也不知道,你快去吧,」安元志催老六子走。
事關袁義的命,老六子不能不在乎,當下就又往城樓下跑了。
安元志往城牆垛口處走,突然喉嚨發癢,大咳了幾聲後,吐了些帶血絲的痰出來。城樓上的地上全是血水,安元志這幾口血痰吐出來,也不怕被人發現,找一個兵卒要了些水漱了漱口,安元志又沒事人一樣,站到一處垛口前了。
知道對方是落水狗了,就應該痛打,這個道理蒼狼王懂,只是他的軍隊也需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