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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袁章打量一下自己的師父。
袁義的眼中有一些血絲,但人看起來很正常,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看自己的小徒弟打量自己,袁義說:「說話啊,什麼消息?」
袁章掂起腳,跟袁義耳語了幾句。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袁義聽了袁章的話後,吩咐了袁章一句後,就又走回到寢室里,隨手就關上了門。
袁章老老實實地等在了門外。
袁義走進了內室,問還在床上躺著的安錦繡道:「客氏把白榕送出府了,她的手上可能有開城令,白榕會連夜出城,主子,要怎麼辦?」
安錦繡躲在床上眨一下眼。
袁義坐在了床邊上,小聲跟安錦繡道:「主子,天就要亮了,安排好的事,不做了嗎?」
安錦繡說:「還有必要做嗎?」
「主子啊,」袁義問道:「你這樣,將軍的仇你不報了?」
安錦繡手指彎曲著,指甲掐一下自己的手掌心。
袁義說:「白榕往東門去了。」
「看來白承路是一定會出手了,」安錦繡說道。
「白榕殺是不殺?」袁義問安錦繡。
安錦繡看向了袁義,說:「我為什麼要讓他活著?」
袁義把頭點了點,站起身道:「我知道了,我讓袁章去傳令。」
安錦繡看著袁義往屋外走,抬手揪一下自己的眉心,突然又跟袁義道:「算了,先抓起來吧。」
袁義說:「不是說二王府的人不留嗎?」
安錦繡小聲道:「看他們明天做到何種地步再說吧。」
袁義「哦」了一聲,走了出去。
安錦繡咬著自己的嘴唇,一想到上官勇也許就在望鄉台上看著自己,安錦繡就不敢讓讓自己的手沾太多的血,別人的目光安錦繡都不在乎,但上官勇不行。自己可以是個惡婦,但在上官勇的眼裡,她不可以是個惡婦,安錦繡從床上坐起了身來,看看窗外的天,雨下得很大,看不到一點天要亮的意思。
袁義在寢室外小聲命袁章道:「把白榕抓了。」
袁章說:「那關哪兒啊?」
「朱雀大營,」袁義說:「若是不好抓,那就殺了,不能讓他們跑了。」
「殺了?」袁章看看門裡,說:「師父,主子真要殺皇室中人?」
袁義說:「你哪兒這麼多話?快點去傳話。」
袁章答應了袁義一聲,轉身就跑走了。
庭院裡已經有了一些積水,長了新葉的花木在大雨中東倒西歪,一副不堪風雨的樣子。有雨水被風吹到了袁義的臉上,袁義伸手擦去臉上的雨水,安錦繡對著小孩子犯不下心腸,不代表他狠不下心腸。袁義臉上的表情狠厲,殺人曾經就是他的生活,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袁義不會介意自己的手上多添一個小皇孫的性命。
返身走回到寢室里後,袁義看見安錦繡坐在了梳妝檯前,正對鏡描畫著自己的妝容。
「袁章去傳話了?」從銅鏡中看見袁義之後,安錦繡停了手,聲音沙啞地問袁義道。
「是,」袁義走到了安錦繡的身後,小聲道:「韓約會把事情辦好的,主子不用擔心。」
安錦繡對鏡細細地描畫著自己的妝容,袁義站在一旁看著。寢室內室里散發著香粉的味道,是茉莉花的清香,一時間寢室里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大半夜的傷心,痛苦還有絕望,現在只剩下了沁在茉莉清香里的寂靜。
不久之後,鏡中的女子又是一副嬌好的容顏了,端莊卻也嫵媚。
安錦繡放下了犀牛角的梳子,看著鏡中的自己,跟袁義小聲道:「我們還得活下去,是不是?」
袁義只點了點頭,他們當然得活下去,沒有了可供自己想念的人,但仇人還活著不是嗎?
安錦繡對鏡笑了一下,陰冷的笑容配著精緻的妝容,鏡中的女子詭異到看不出一點生氣,卻意外的還是很美。
護衛著白榕的二王府侍衛用出城令叫開了東城門,帶著白榕出了城。
大雨中的官道上看不到一個行人,修得筆直的官道一路往前沿伸,人往前望去,前路黑沉沉的,看不到盡頭。
幾個侍衛往前跑了快半柱香的時辰後,從他們面前官道的兩旁林中,突然就殺出了十幾人的騎兵。
幾個二王府的侍衛忙勒停了跨下馬。
火把的光亮下,韓約的臉半明半亮,問被自己攔住去路的幾個二王府侍衛道:「幾位深更半夜的出城,這是要去哪兒?」
「韓約?」侍衛中有認識韓約的人,看清韓約的臉後,叫了起來。
韓約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聲,說:「沒錯,我是韓約,說說吧,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客氏王妃特意囑咐過幾個侍衛,出了京城之後就要隱瞞身份,可是這會兒,幾個侍衛看著韓約,這個人顯然知道他們的身份,他們還要隱瞞什麼?
「把榕小王爺交出來,」韓約指一下被侍衛護在懷裡的白榕,說道:「我饒你們不死。」
「韓約,」護著白榕的侍衛怒斥韓約道:「你要造反?!」
韓約又笑了一聲,說:「到底是誰要造反呢?好端端的,你家王妃怎麼想起來把榕小王爺送出城來了?我的耐心有限,動作快點。」
白榕把自己的頭埋進了侍衛的懷裡,不敢看自己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