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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23:42:55 作者: 梅果
    到了這天的正午時分,雲霄關已經是被大雪覆蓋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雲霄關人守在南城下,或者聚在離南城不遠的幾條街上,靜靜地聽著關外的廝殺聲。

    關外的沙場上,大雪落地之後就在人和馬的踩踏之下融化成水,久而久之,人血和雪泥混在了一起,成了一片散發著血腥味的黑色污泥。

    城樓上的人們看到了這樣一副奇異的景象,遠處的大地一片潔白,無垢的純淨,近處卻是一片黑色的沼澤,吞噬著無數人的生命。

    正午之後,飄著雪的天空越發的昏暗了。

    「他們怎麼不往近臣看上官勇到了現在,還不帶兵往沙鄴忍受不住心口問世宗道。

    世宗還是沉默。

    這近臣還要說話,被身旁的同僚攔住了。

    榮雙給世宗遞上了幾粒丸藥,小聲道:「聖上,到服藥的時辰了。」

    世宗沖榮雙擺了擺手。

    榮雙見世宗不肯服藥,竟也不勸世宗,將手回到了瓶看向了亂軍陣地幾杆祈順軍/>

    「娘,我怕,」風玲在南城下,小聲跟程氏夫人道。

    程氏夫人抬頭看了看天色,將小女兒摟在了懷「沒什麼可怕的,你爹答應過我會回來。」

    「答應了,我爹就能回來?」風璃聲音急切地問道。

    程氏夫人看了四女一眼,說:「你爹答應我的事,從來都是做到的,這次也一樣,他一定會回來。」

    南城下不時就有人小聲抽泣。

    程氏夫人看著漫天的飛雪,此時此刻,她只堅信自己的丈夫會平安歸來。

    鏖戰一直持續到了這天的傍晚時分。

    程紹這一支祈順軍已所剩無幾。

    風光遠的風家軍被沙鄴人遠遠地隔在左軍陣,後退不能,只能在做困獸猶鬥。

    衛**的那杆軍在沙鄴的軍陣之/>

    城樓上的人們心大軍全軍覆沒之後,就輪到他們以身殉這座城關了。

    「衛國侯爺!」

    眼看著白日將盡,城樓上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一支黑甲的鐵騎突然就出現在沙鄴人的刃一般,在沙鄴人的了一條狹小的道路,直插藏棲梧所在的沙鄴帥r />

    「聖上,真的是衛國侯爺!」吉和在這一刻幾乎是喜極而泣。

    世宗看著這支黑甲鐵騎,衛**插入沙鄴置,是他們最接近藏棲梧的地方,與藏棲梧處在了一條直線上,上官勇苦戰一個白日,終於是找到了這個地方。

    ☆、899信仰

    深入沙鄴**,人數以城樓上人們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少著,但這支鐵騎還是固執且蠻橫地,往沙鄴人的君王所在之處衝殺過去。

    前行是千軍萬馬,後退亦是如此,身處絕境,衛**們只有求一個死得其所。

    上官勇的刀下亡魂無數,這個時候他也無力去衛護身邊的人,甚至搞不清楚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安元志這時候,還是不是跟隨在他的身後,上官勇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馬前的沙鄴人,避者生,擋者死。

    藏棲梧看著沖入了自己的禁軍陣沙鄴君王一眼便認出了領軍的祈順將軍是上官勇。

    「是上官勇,」藏棲梧命自己的將軍們道:「給朕殺了他!」

    沙鄴的將軍們也知道這個上官勇是自家君王的一塊心病,上一回讓這個上官勇從他們的眼前逃出生天,這一次,他們無論無何也不能饒過這個人的性命。

    安元志揮刀帶著老六子幾個人擋在了上官勇的身前,跟上官勇喊了一聲:「你往前去!」

    安元志自覺已經力盡,再往前已經有心無力,倒不如纏住這些沙鄴人的將軍,讓上官勇可以衝殺到藏棲梧的跟前去。

    上官勇縱馬從安元志的身邊沖了過去,說了一句:「小心。」

    安元志的呼吸間全是血腥的味道,望著上官勇一笑,舉刀架住了一個沙鄴將軍的長戟。

    上官勇的身邊這時還有不多不少二十騎,在沙鄴禁軍陣上的戰甲不同,幾乎會被沙鄴的禁軍們忽略不計。

    藏棲梧端坐在馬上,從起先的鎮定自若,到心神不寧,這種心境的變化,只用了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

    看著全身血染的上官勇離自己越來越近,死在這個祈順人手裡的沙鄴將士們堆疊成山,藏棲梧沖自己的將軍們怒道:「你們都是廢物嗎?!殺一個上官勇,你們都殺不了?!」

    上官勇張嘴任由雪飄進自己的嘴裡,雪花清冷,可以壓一下他這會兒咽喉間泛起的血氣。

    「殺了他!」藏棲梧抽出了腰間的配劍,劍尖指著上官勇,大聲下令道。

    「少爺!」身後傳來自己很熟悉的聲音,上官勇揮刀擋開了一個沙鄴將軍的長刀,就覺得這聲音他熟悉,但已經發僵的腦子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

    「我他媽沒事!」又一個聲音傳來了,帶著顯而易見的瘋狂。

    這個聲音上官勇能分辨的出來,這是安元志的聲音,上官勇隔著人群看向騎馬立于帥梧,眼前的人影有些重影,但上官勇能確定,騎在那匹青騅馬上的人就是藏棲梧。

    安元志解決了面前的沙鄴將官,胸前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安元志往前方看去,那個騎在敵將馬上的人還在往前衝殺,動作雖慢,但在一步步接近著迎風飄展著的那面沙鄴帥/>

    老六子被人踹得跌到了安元志的身上。

    安元志伸手扶了一下老六子,這會兒他也感覺不到疼痛,聽覺、嗅覺,疼覺仿佛都已經從安元志的身上消失,安元志這會兒只能看見上官勇的身影,知道上官勇走的地方也應該是他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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